秦荽当夜辗转反侧睡不着,她不晓得该不该去见一面秦雄飞。
甚至不晓得该不该告诉苏氏?
“睡不着?”萧辰煜被身边的秦荽弄醒了,迷迷糊糊地问秦荽。
“嗯!”秦荽翻了个身,钻进了萧辰煜的怀里,又觉得有些燥热,再次翻了个身睡到了里面去,离萧辰煜远远的。
这一番折腾,彻底将萧辰煜弄醒了,他看着越来越爱耍小性子的秦荽,简直是哭笑不得。
随后起身点了蜡烛,又问:“你要不要喝水?”
“要。”秦荽坐起身,接过萧辰煜递过来的冷茶,浅浅喝了一口,递还回去后又躺了下去。
萧辰煜坐上床,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问:“可是为了岳父的事睡不着?”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我一直巴不得他死,可......”
可什么呢?
难不成秦荽心里会为秦雄飞难过?自然不是。
萧辰煜了然地说:“你是觉得他的死是你间接造成的,而且还牵连了另外的两条人命,所以你在自责?”
“我不知道。”秦荽伸出手抓住萧辰煜的手,似乎有了些力量。
她刚重生时,带着满腹戾气,看谁都不顺眼,即便对苏氏也满是不耐烦。
如果那时候她有能力,定然是亲手杀死秦雄飞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可现在,她不知不觉间变得心软了,也变得满足现在的生活了。
“明天我陪你去郸城看看他,其余的就不要多想了,所有的事都是因果循环,并不由人。”萧辰煜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秦荽的头发,轻柔又宠溺。
“好,我去送送他。也算是送送过往。”秦荽点头,手在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为了孩子,她要和以往做个告别,做个了断。
萧辰煜只以为秦荽的过往指的是之前的十几年,可他万万想不到秦荽的过往比之更复杂,更难堪,更痛苦。
次日一早,秦荽去看苏氏,苏氏刚起床还在梳妆。
她的头发长到了耳朵下,不过还需要带着假发,不过现在天气热了,便新买了轻薄的发髻带上。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苏氏见到女儿进来,有些惊讶地问。
秦荽走过去坐在梳妆桌边上,撑着下巴看着苏氏,像是小时候一般看着年轻漂亮的苏氏梳妆。
“看什么?看我老了吗?”苏氏笑着开玩笑,其实她非常喜欢女儿这样的清静。
“娘,再嫁个人吧,找个疼爱你的人,知冷知热的人陪陪你。”秦荽突然说道。
苏氏一愣,差点儿将一盒粉打翻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娘都多大年纪了,都是要当外祖母的人了,还做那样的事,这不是给你们丢人?”
“我才不怕旁人嚼舌根呢,爱说就说去,又不能少块肉。”秦荽满不在乎地说着。
“你不在乎是因为你不出门,在家里谁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可女婿怎么办?他是在外行走的人,以后还要做官,有个老不羞的岳母,说出去都要被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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