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七月十五,宫里办了盛大的法事。
李北辰全天在太后殡宫里带着群臣皇亲国戚拜祭茹素念经。
宫里能去的全都去了。就连有孕和做小月子的后妃也不例外。就连熙婕妤和江月白都去了,全都结结实实地跪了半天。到了下午和晚上由宫女代为跪拜。
可谓前所未有的盛大隆重。
皇上的孝心很快传了出去,在坊间流传。
众人见到了呆在冷宫的慕容氏。
但慕容氏穿着得体,一身素白。才两个月还没有显怀,面色红润,皮肤白皙,面容平静如水。完全没有养在冷宫的样子。
这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因为多数被打入冷宫的后妃通常会无法接受现实,在宫人们恶劣对待下,过得非常的颓废,衰老得很快,精神往往会有些问题。有孕的后妃很快都会流产。
但慕容氏一副岁月静好的感觉。
李北辰见到这样的慕容氏也颇为惊讶,令他生出怜悯之心。
派人去询问了一番,原来懿妃特地关照过御膳房,而且经常派墨兰送衣服食物和滋补品探望她。以前一个宫的主位娘娘夏良媛也经常过去探望。
借着给太后祭奠的机会,以太后信佛,疼爱后辈、有好生之德的名义,李北辰赦免了慕容氏,位份还是选侍,让她搬回原来的钟毓宫居住。
慕容氏连忙谢了恩。
她还是不甘心,但冷宫的日子让她想了很多,让她学会了把不甘心隐藏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进宫来不是来做自己的,有脾气的都死得很惨。而是皇上喜欢什么,她就投其所好,做什么样的人。
思来想去,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皇上喜欢听话懂事善解人意的类型。今日从装扮、神态、到说的话,她都提前做了精心准备,设想演练过很多次的。
当晚懿妃、珍妃、江月白、熙婕妤先后都宣了太医,看来跪拜白天都受到了些影响。
为了避免出现烈妃那样突然大出血的事儿,正好也是月中,懿妃便让太医去每个宫里都检查一遍。
这一检查,竟然检查出愉贵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一查彤史,竟是那次从熙婕妤回来路上听闻愉贵人唱昆曲那次怀上的。
李北辰派人送去了些赏赐,嘱咐愉贵人好生休息,没有提晋位的事。
后宫里又是一片长吁短叹,骂愉贵人是狐媚子会邀宠的不在少数。
而愉贵人心里则美滋滋的,摸着平坦的小腹,满是甜蜜。
那一次,她真正地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爱上了皇上,特想给皇上生个孩子。而那一次就恰好就有了孩子。
真可谓心想事成。
谢知礼听到这个消息,笑得很开心。这个孩子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她并不打算真侍寝。
找御医用药物催来癸水,迫不及待想侍寝,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是代表谢家代表一种姿态——诚惶诚恐,急于巴结弥补。
江月白先是因为悲伤动了胎气,又跪了大半天,自觉浑身都不舒服,干脆躺在床上两日。
李北辰不放心,安排姜闲留住在太后殡宫住下,名义上是礼佛,实则是随时等待召唤。
三日后,熙婕妤正在礼佛,宫女水仙急匆匆来报。
“娘娘,奴婢刚刚从太医院打探到了消息。听说宁惠妃这几日动了胎气,见了红。情况有些不好。一直负责照看宁惠妃的姜院使听说回太医院后抓了一堆胎药带回了永和宫。”
熙婕妤取了三支香,就着香烛点燃了,没有说话。
“宁惠妃她如今三个多月了吧,”熙婕妤说完看向一旁的孙太医,“孙太医,三个月多的话容易小产吗?”
孙太医医者仁心,心疼地说道,“按道理说三个多月已经平稳。如果身子弱,也可能保不住。若是保不住的话,三个月胎儿已经成型,就很伤身体了。”
熙婕妤微微一笑,“各人有各人的命吧。我们只管求自己的福气,烧自己的香。”
水仙在一旁笑着捧场,“是啊。娘娘就不同了,娘娘是有福之人。”
熙婕妤将三支香整整齐齐地插入香炉中。
躬身祭拜之际,头上一个小发插没插牢,掉落在地上。
水仙担心娘娘会被发钗绊倒,眼疾手快冲上去想捡起来。
谁知道熙婕妤恰好转身,一下子撞在了水仙身上。她已经七个多月,又吃得很胖缺少运动,肚子圆滚滚的非常大,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见到这个场面,手里拿着小发插的水仙吓傻了。
孙太医连忙问道,“婕妤娘娘,您怎么样了?”
熙婕妤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痛。肚子好痛。”
说话之间,她感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慌张地抓住孙太医的手,“快,有东西流出来了。救我。”
孙太医撩开衣服一看,浸湿了一片,果真羊水破了。
吩咐道,“水仙,快,快去请稳婆过来。再去通知太医院,请姜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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