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因为这个世界日子实在是太难过活了,逼得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常年搞事?!他也不想的,真的。
既然已经决定让秦鱼去南郡了,秦王也不拖沓,拿来官员名册,开始给秦鱼搭配此行的官属。秦鱼是秦国难得有封地的封君,他是应该有官属的,一般这样的官属,都是由封君自己聘请,或
者由自己的门客担任,但这不是秦鱼年纪小嘛,秦鱼自己养的门客秦王看不上眼,他就决定自己给秦鱼配齐他封君应有的官员和属下。
要是秦王这样事无巨细的给其他封君配官属,这个封君恐怕不会受宠若惊,而是要怀疑,秦王是不是怀疑他,要将他架空了。
秦鱼就很高兴的接受了,从小他身边的人,无论是他的老师向圭,还是身边教导他礼仪和秦律的郎官,甚至是派来照顾他起居生活的侍人和宫女,都是秦王派遣的。并不是说秦王特地将某个人送到他身边的,而是秦王偶尔觉着他身边应该有这么一个人,就随口派去了,其实秦鱼怀疑,秦王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在秦鱼身边放了多少人了。
能来到国君身边的人,不管这个人是通过什么渠道进来的,就没有简单的,秦国务实,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出身,只要站在了秦国的朝堂上,就一定不会是上不得台面的草包。
在秦鱼眼中,人才啊,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在看官员名单的时候,秦鱼眼尖的发现了一个人名:李冰。
秦鱼将李冰的卷宗抽出来,打开细看。
卷宗记载李冰是秦王稷十三年出生,算算年纪,今年三十四岁,他现在的官职是一名大夫,归郎中令管辖。
秦王抬眼看了一下秦鱼手里的卷宗,随口道:“李冰不适合你。”
秦鱼挑眉:“为什么这么说?此人年富力强,能做大夫,定是有才华和本领的。”李冰当然有才华,举世闻名的都江堰就是人家主持修建的。
只是让
秦鱼好奇的是,大夫是要上朝议的,秦王和相邦要是提出一个国策建议出来,大夫就要负责议论这个建议是否可行,然后帮助完善它,让它能顺利的推行下去。
大夫说白了,就是九卿和宰相的预备役,是很考验才华和实力的一个职位,李冰能做大夫秦鱼不奇怪,他奇怪的是,他在咸阳宫呆了这么久,竟然没一次见到或听说过李冰的,不然,这样一个大名人杵在那里,秦鱼不可能不去注意的。
秦王道:“李冰学的是黄老之学,你去南郡,法医墨农兵都可以带着,唯有道家用不着。”
秦鱼无语。
都江堰是有名的天人合一的无坝工程,这样的一个工程,连续沿用了两千多年,两千多年之后的人仍旧在使用,据说日军开着轰炸机轰炸都江堰的时候,在天上飞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找到都江堰在哪里,最后只好飞走了,可见这个都江堰的神奇之处。
而要论神奇,华夏文化中,有比的过道家的吗?说李冰学的是黄老之学,秦鱼完全相信且百分百的同意。
更想要了怎么办?
秦鱼:“他既然是大夫,我怎么没在朝议上见过他?”
秦王:“他也就偶尔来一次吧?道家崇尚无为而治,寡人又不是少不了他,朝议上也不缺他一
那他这个大夫是怎么当上的?还有,大王您可真是一位宽容的君王啊,臣子想来就来,不想上朝就不来,您都不会觉着工资白费了吗?
或许是秦鱼脸上“你逗我呢吧”的表情太明显了,秦鱼笑着补充道:“秦国虽然重视法家,但能来我秦国朝堂的其他各家,寡人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哦,明白了,兼容并蓄嘛,即便我不想用你,你只要来了,代表我秦国有道家就行了,其他的,您自便吧。
秦鱼正想开口跟秦王要李冰呢,就听秦王道:“李冰…寡人已经有安排了。近日,蜀郡郡守上书说他身体不行了,想要归乡养老,要寡人重新迁一个郡守去蜀郡。蜀郡的百姓,巴人、蜀人、秦人、韩人杂居,法家在那里未必能行的通,道家或许会是一个好选择,所以,寡人打算让李冰去接任蜀郡郡守一职,他不能跟你走。
秦鱼非常痛快:“好吧,但是,我想见一见这个李冰,我还没学过道家之术呢。”顺便跟他说一句,他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跟他开口。
/>秦王无所谓道:想见就见吧,看个稀罕就行了,法家学问才是你该学的。
秦鱼:知道啦……
郑朱来秦,秦王在范睢的建议下,大开国宴宴请郑朱,还请来了平原君让他与郑朱厮见,可以说,非常看中郑朱,也非常给郑朱面子。
秦国待郑朱,比待平原君还要贵重,这面子,给的简直是太足了。
郑朱要不是知道自己是来求和的,秦国这郑重其事的架势,他还以为是秦国这是有求于赵国呢。
宴请过后,范雎将这次宴席大肆宣扬于天下,告知诸国,赵国已经来秦国请和了,而秦国,也隆重的接待了秦国的使臣,两国之间,就要和解了。
同时,范雎派遣各路间人带着秦国的货物和金子去到赵国大肆宣扬,秦国粮草充足,他们不怕廉颇,因为廉颇只会防守,不会进攻,而打消耗战,秦国可是一点都不怕,秦国耗的起啊,没看到秦国接受上党二十万百姓跟左手换右手一样的简单容易吗?
这正说明了,秦国不缺粮,秦国不怕赵国,更不怕廉颇。
秦国就没有怕的吗?
当然有了,秦国只在一个人的手里吃过亏,那就是马服君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会心一笑,伊阙之战,那可是秦国这些年少有的大败之战啊,就是马服君赵奢击败的。
但赵国的马服君,已经不在了。
那有什么?马服君的儿子马服子,不是继承了马服君攻战的本领,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吗?儿子比老子更厉害,你说秦国怕不怕?!
议论马服君的言论愈演愈烈,很快就传入正在想法子快速结束征战的赵王耳中。
赵王对廉颇早就心生不满了,秦国一下子接收了二十万上党百姓更是让赵王心慌神乱,虽然有大臣跟他进言,说秦国一下子接收这么多百姓,粮草供应上一定会陷入困境,但都被赵王严厉的怼了回去:“秦国会做让自己粮草短缺的蠢事吗?”
将心比心,要是那二十万百姓真的会消耗自己国家的积蓄,赵王是肯定不会同意接收这二十万人的,这是二十万,不是两万,更不是两千,要养活这二十万张嘴,得需要多少粮草啊。
以往征战,为了能减少消耗和反扑,秦国都是怎么做的?
秦国都
是杀掉了事!
这回,秦国竟然一下子接收了二十万上党百姓,秦国一定是想从这么多人里得到什么巨大的好处才会这么做的,廉颇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这么蠢的就这么简单的将人给送出去了?
此时,赵王似乎忘了,是因为他迟迟不能向赵军供应粮草,才导致廉颇下定决定将这二十万张嘴送人的,总不能将这二十万人赶走吧?赵王要是愿意接收这二十万离人,廉颇就会打开长平关,放这些人去赵国,这不是赵王不愿意接收吗?赵军又养不起,只能送人了。
廉颇是给赵王写信禀明始末的,但很可惜,因为国中粮草空虚,急于结束征战的赵王,选择性的忘掉了廉颇给他的奏报。
赵王听到了马服子的名声,赵王的心动了..
不管外面如何的剑拔弩张,秦国国内还算平和,一副与世无争的安乐景象。
秦鱼要去南郡的事渐渐被众人所知道,秦国的臣子们如何反应秦鱼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要去南郡的消息传到栎阳之后,秦家举家都来到了咸阳。
秦母非常不舍,又是焦虑又是不舍,她甚至跟秦大母请求,让她进宫去求大王,不要让她的白鱼儿离开咸阳,封地自有臣子去打理,她的儿子去做什么?在咸阳平平安安的呆着就行了。
秦鱼哭笑不得:“阿母,我的封地在洞庭郡,紧挨着黔中郡,不是南郡。我去南郡,是奉了大王的命令替他巡视南地的,这是王令,不可更改的。
秦母怒道:大王没有臣子了吗?为什么要一个还未傅籍的少年去?!这可真是一位母亲说出来的话。
秦鱼回道:“因为我是安平君,在秦国,除了太子、应侯、武安君,最尊贵的身份就是我了。太子和应侯不能去,武安君是将军,正远在老家呢,剩下的,可不就是我一个了吗?
秦母还是不理解:“可是你还这么小,大王怎么会放心让你离开的?”
秦鱼笑道:“阿母,我已经不小了,再者,又不是我一个人去,大王给了我好多臣子呢,都听我一个人的,他们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秦母:“那也不行,你从生下来开始,就没一天离开过我,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秦大母拍桌子道:“说的什么话?!”
秦母泪湿了眼睫,泣
道:“母亲,您难道舍得?”
秦大母张张口,脸上挣扎不已,还是道:“我怎么会舍得?但孩子大了,总要出去挣一份家业的。白鱼儿既然已经做了安平君,就要担起安平君的担子。你道大王不疼他?大王这样疼他,还将他派出去,就说明,这次去南郡,非他不可。
“是不是这样的吾儿?”
秦鱼笑着点头道:“是这样的,大母。”
“阿母,您真的不用担心,南郡曾经是楚国的国都,繁华着呢,有人看着,我也不会乱走,秦楚交好,又没有征战,没有危险的,您就放心好了。
秦母还是道:“我放心不下…让你娇娇跟你去吧,让她保护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娇娇原本在旁旁听,听到秦母要她跟弟弟一起去南郡,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忙道:“这个主意好,这些年,我可一天都没落下过练武,如今十个都不能打败我,让我去保护阿弟,定会稳妥。
秦鱼则是道:“可是,蒙家不是已经跟咱们家开始走六礼了?阿姊不留在咸阳待嫁吗?”
秦母冷笑道:“你不是说几个月就回来了吗?让娇娇跟你去,等回来了再出嫁也是一样的。”
娇娇:“是啊,我去跟阿武说,他会同意的。”
秦鱼心想,这是蒙武同意就行的吗?蒙骜同意吗?蒙夫人同意吗?蒙家上下都同意吗?秦鱼去看大母,大母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知道,大母是非常重视这次与蒙家的联姻的。
谁知,秦大母也颔首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我原本就觉着娇娇的婚事办的太早了,阿武还未傅籍呢,等他傅籍之后再成亲也不迟。我原先还没想好如何和蒙家说,现在,正好去跟蒙家说,娇娇要和白鱼儿去南郡长见识,婚事往后推一推吧。
秦鱼不由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巴,还能这样吗?你们是不是太儿戏了?
白露再旁看着秦鱼的表情不由笑了,她对秦鱼道:“阿弟无需担心蒙家那边,说不定,蒙家那边也在犹疑是不是要跟咱们家拖延婚期呢。
秦鱼:“丘嫂此言何意?”
白露笑道:蒙内史公务繁忙,给蒙家宗子娶妻,恐怕没有时间和精力能做的周全。
秦鱼瞬间明了,如今正是战时紧要关头,蒙骜
作为治粟内史,蒙家所有门客和仆从都会紧紧围绕在蒙骜身边为他服务,压根抽不出人手来给蒙武办婚礼。
而且,蒙武还未傅籍,着实不着急给他娶妻,最好将他们的婚期延后,等战事结束,或者等家中能抽出人手和空闲的时候,再办一个热闹的婚礼也不迟。
恐怕蒙家那边不好跟秦家开口,也是怕秦家误会的意思,要是秦家主动去跟蒙家开口推延婚期,说不定正和蒙家的意呢。
秦鱼笑道:“若果真如此,可就是太好了。阿姊若是想去南郡游历一番,那就一起去吧,也好让阿母安心。
秦母苦笑不得,拿手指头去戳秦鱼的脑门:“小没良心的,你倒是抱怨上了,我这都是为的谁?
秦鱼忙讨饶:为我,为我……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秦大母突然问道:“你走了,栎阳的县令之职怎么办?”
秦鱼笑道:大王说,还给我留着,我不在的时候,由县丞假任,跟之前一样。秦大母颔首,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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