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看不懂案宗的时候,他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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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却是更严肃了,端着木笏,对秦鱼略略身,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鱼继续道:“我初初上任,又是第一次做官,有许多不明白之处,还要众位贤君多多帮我。咱们上下一心,才能将栎阳治理的县富民安,不辜负大王交予我等的重托。”
好干的。
秦鱼笑道:“闲话说完了,咱们开始正题。我听说,县里有几个重要的官职,还在空缺中?”
县丞第一个出列,给秦鱼汇报:“如今县中,还有都田章夫、都仓啬夫、厩院这个三个长官职位空缺,其他的还有部佐若干需要补足。#34;
秦鱼好奇:“厩院令怎么了?”
县丞:#34;厩院令身染恶疾,不能处理政务了。#34;
秦鱼了然,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既然生了病,自然就不能上工了。
县丞继续道:“长令可有任命?”这回他可不是在为难人了,任命下属官吏,是县令分内之事。
秦鱼问道:“我来之前,官署都是怎么运转的?”
县丞回道:“长官”
都田守和都仓守以及厩院守出列,给秦鱼见礼。
秦鱼看过之后,对所有人道:“我初来乍到,人事不知,如何能委贤任能?既然这几位能掌管事务不出错,大家就还如常就是了。”
此话一出,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主意落空了。
秦鱼继续道:#34;但是,这种如常的形势不会持续太久,啬夫之职总会补足的,若是有玩忽职守的,有尸位素餐的,有作奸犯科的,让本令知道了,定不会姑息。”
人群安静下来,都听明白了秦鱼话里的意思。现在官署的各职能和职位看着还是不变的,但能不能坐上自己心仪的位置,就看能不能让秦鱼赏识了。
在先秦做官,就是这么任性。
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秦国权利相对集中,但即便如此,让秦王能直接委任的最基层的官,也只有到郡守这一个层次,郡守以下的县啊啬夫啊之类的小官,就都由郡守、县令说了算了。
br/gt;到了六国那边,有的君王的政令,甚至都出不了王宫,军、政官员的任命,完全由各自的封君说了算,所以在先秦做官,真的就是一地生杀大权完全由一人说了算了。
等到秦始皇一统天下的时候,秦始皇是一个掌控欲极度强悍的帝王,他的权利触角,一直触碰到县令的任命,也就是说,县令除了对上官郡守负责之外,还可以直接对帝王负责。秦国一统天下,共设立三十六个郡,不说秦始皇只活了四十九岁呢,秦鱼完全有理由相信,秦始皇是过劳死的!
秦鱼给众位官吏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饼之后,就让吴茜和昌义这两个人去跟县尉对接昨天的七个案卷,他自己则是召集了四个乡的乡音夫和都田守,询问夏收的事情。
都乡的乡音夫和都田音夫是同一个人,他随姚郡守走了,剩下的就是都田守代理都乡事宜。
听完汇报之后,秦鱼明了,夏收收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晾晒脱粒的时候,各乡的仓啬夫们要开始安排税收和粮食入仓事宜了。
正在说着呢,有人来跟秦鱼汇报,说是水岸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鱼笑着对众位啬夫们道:“恰巧诸君都在,就与我一起去看看墨者们新造出来的春米利器吧。”
众音夫们面面相觑,唯有西乡的乡音夫若有所思。秦鱼既然邀请,他们没有不去的道理,都起身,跟随秦鱼一起朝沮水岸边走去。
县丞和县尉对视一眼,县尉还在理案件,县丞则是甩甩袖子,跟了上去。
虽然秦鱼没有邀请他,但他是县丞,理应跟在县令身边辅佐。
都乡位于栎阳五个乡的中间位置,王宫位于都乡的中心位置,沮水则是斜穿栎阳整个县,流经王宫东北角,然后穿过东乡,朝洛水而去了。
墨家造出的第一辆风车,就在王宫的东北角下游做实验,秦鱼已经去过一次了,第二次,轻车熟路的就带着一群人来了。
关木索正一边看着一排木碓在水车的带动下上下春米,一边背着手听张史说话。
秦鱼这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过来,早就有人来提醒他,他跟张史同时转头,见到秦鱼之后,脸上同时露出惊喜的笑容,也是同时抬脚,但关木索这个胡子头发都花白的老人,愣是比张史这个壮年人腿脚利索的先到秦鱼的身边。
关木索笑问秦鱼:“公子今日如何有兴致,造访老夫这边?”
秦鱼笑道:“我想要在栎阳全县建造水车和水磨房,不知道该如何同众啬夫们说,就干脆带他们来看看了。”
关木索捋胡须呵呵笑:“好,好哇,随意看,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老朽。”在全县推广好啊,这样他们墨家子弟,才会有活干嘛。
众位音夫们都不是草包,水车的用处和水碓的便利之处,他们一看就明白了,纷纷在自己心中打起草稿来:建在哪里?怎么建?工钱由谁出?百姓们来春米,是不是免费的?还有,若是建造这样一座工坊,定是需要人看守的,怎么任命?工钱多少……
秦鱼让他们自己去看,去讨论,然后汇总出一个章程出来,他只要结果,看看他们给出的方案是对百姓们有利还是有害,有利就按照他们做出的方案推广,若是不利于百姓,或者压根就是有害的,那就要推翻重来了
秦鱼跟关木索去了正在建造的水力磨坊那一边,问他若是建造这样一座水力磨坊,需要多少成本。
关木索思考半晌,道:“依老夫所见,这水磨,尚有需要改进之处。现在的齿轮还需要调和,等调和好之后,一样的水流速度,能拉动更大的石磨,石磨的转动也能更快,更省力。”
秦鱼道:“能不能先造一匹小的石磨出来?如今夏收已近尾声,我想让百姓们能先用上省力的石磨,磨一批麦粉出来,这样,他们就能从繁重的春米和磨粉工作中解脱出来。百姓们时间变多了,就有余力考虑做一些其他的工作了。#34;
关木索好奇:“能先给老夫透露一些,公子要百姓们做什么吗?”
秦鱼笑道:“跟关公……”
关木索轻咳一声,语中带笑道:“老朽复姓关木。”
秦鱼:#34;……哦,关木公。咳,提前跟关木公透露一点也没什么,我跟大王保证过了,在正旦的时候,会交给大王一批花露。如今正是鲜花篮开的时节,等夏种结束之后,百姓们有了闲余,我会雇佣百姓们去采集鲜花来蒸花露,或者用来抵劳役,或者抵官署债务,或者为家里换些粮食。您知道,有些孤寡妇孺或许没有多余的力气耕种,但采集鲜花,妇孺残缺皆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活路。关木公,您觉着呢?”
关木索思考一番后,道:“公子此项政令一
出,对县里的老弱来说,的确是一项仁政,但公子可有足够的粮食作为报酬吗?”
秦鱼笑道:“粮食只是一个选择,百姓们需要的是均衡,我以为,相比于粮食,百姓们或许更喜欢活的家禽,比如鸡和鸭。”
关木索:“公子是说……”
秦鱼道:“我打算推出一项政令,百姓们在自己家里养殖家禽十只以下,只交一只家禽的长羽作为羽税即可,其他的肉和蛋,全部都属于百姓。您觉着,我若是推出这一项政令,百姓们会愿意在自己家里蓄养家禽吗?”禽鸟身上的最长最坚硬的羽毛,是制作箭矢尾羽的材料,秦国箭矢上的尾羽,来源就是百姓们的税收。
关木索恍然大悟:#34;您是想以雏禽做报酬,换取百姓们采集鲜花。#34;
秦鱼笑道:“是粮食和牲畜并存。想必您也听说了,我自己饲养了一群鸭子,在雏禽孵化上有些许心得。另外,若是有意愿,官署里公养的牛羊豕也可以作为酬劳。”要官署里的牛羊豕做报酬,那就是另外的量了。
关木索叹道:#34;若果真如此,百姓们怕不是趋之若婺吧?#34;百姓们不愿意养殖牲畜,最大的原因,是秦国的牲畜税啊,养的多,交的税就多,牲畜还容易死,一死就血本无归,这样谁还去养?
若是秦鱼能将税化繁为简,十只家禽只交几根羽毛做税,百姓们自发的就去养了。
更别提,秦鱼几乎是免费的为他们提供雏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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