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西对他这份游刃有余的模样真是又爱又恨,他捏着他下巴的手收紧,上面的皮肤泛了点红,他才似陡然回了神,烫手似的松开了他,指尖摩挲了两下,看着他下巴上的指印。
薄越抬手,轻抚了下下巴。
沈策西身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公,没消失太久,他眸色晦暗不明的盯了他几秒,转头出去了。
薄越偏过头,看向镜子。
下手还真重。
-
往年,沈策西生日办宴会的话,他们那一群人在宴会结束后,一般还会有下一趴,沈策西坐在沙发上,喝着酒,身边三三俩俩的人坐着,热闹是热闹,只是他不怎么搭话。
“我靠,我靠!”一人跑了过来,面上带着兴奋,“沈哥,我有话想跟你说!跟之前你带的那谁,薄越,和他有关的。”
夏任挤到沙发上坐下。
“你们猜猜他是谁?”
沈策西耷拉着眼喝着酒。
夏任浑然不觉他身上的低气压,说:“薄越,薄家那从国外回来的继承人!就是那……”
他声情并
茂的讲着薄越的身份,没注意到周围渐渐小下来的声音。
“哎哎,行了,别提了。”
孟之武打断道。
沈策西和薄越之间那点事,他不太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知道沈策西现在有新雷区了,那就是薄越,夏任还一个劲儿在他雷区蹦跶。
夏任一看,沈策西这和薄越之间似有了龃龉,细细一想,那薄越岂不是不仅骗了他们,还骗了沈策西!?
我靠!
他双眼放光:“哥,你要看不惯他,那好说,叫他过来玩玩,怎么样?”
沈策西没说话,闷声喝着酒,似有些心不在焉。
他和薄越的事,他不想和别人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挺丢脸,他看着对那些男男女女笑得好看的薄越,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场面。
他不太喜欢那张脸上,出现不是为了他的笑。
他不高兴薄越为了别人笑。
他膈应,他生气,不仅是因为薄越骗了他,这两天再怎么着,也该想明白了,薄越跟他玩玩,他却还当真了,当真就算了,他还他妈的舍不得跟他掰了。
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旁人当他这是默认了,这里头少不了想讨好沈策西的,孟之武也挺看不过眼,主要是自己刚被骗过,而且沈策西还是他哥们儿,大家伙一起喝喝酒,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叫他过来喝一杯,真没问题?”孟之武试探问道。
沈策西喉结一滚,把空杯放在了桌上,往后面沙发躺了下。
“别灌他酒。”
“他胃不好。”
这两句话说得很低,喝醉后的呢喃似的。
孟之武:“……”
-
有人来叫薄越过去喝一杯,薄越朝那边看过去,就看见了沈策西,他跟着那人走过去时,最先跟他打招呼的是夏任。
“薄越,哦不,应该叫薄总了,这么久没见了。”他道,“来,坐这儿。”
沈策西听到夏任的声音,才掀开眼看了他一眼,薄越坐下,对夏任的话不置可否,夏任给他倒了一杯酒,道等会再一块出去玩下一趴:“今天沈哥生日呢,薄总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当然。”薄越话不多,夏任和他碰杯,喝了两杯,话里话外给他设套,薄越态度不软不硬,笑盈盈的,偏生也不上套,叫人碰了个软钉子。
夏任对上他那双眼,总觉自己心思都被看透了,他别开眼,身旁,沈策西在低头看手机,他挨了过去,“沈哥,你在看什么?”
从薄越角度来看,他脑袋都靠沈策西肩膀上了,两人中间实际上还隔着点距离,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让沈策西皱了下眉,夏任身上的香水味前调是一种橘子清新香,但是太太浓了,他喝了酒,闻着这味儿有点不舒服,他也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
“薄总。”
旁边有人叫了薄越一声,薄越收回眼,侧过头。
“听说薄总在国外待了很久。”
“国外怎么样儿?妞睡起来爽不爽?”
有人打趣一样儿的说着粗俗的话。
这种话叫人有些不舒服,更粗俗的薄越都听过,他面色不变,扯唇道:“如果你想出国的话,建议脑子里还是装点有用的东西吧。”
“唉你——”
几人聊了没几句,那边沈策西关了手机,站起了身,大家看了过去,他说:“头疼,大家接着玩儿。”
他晃了两下,扶住了沙发,孟之武起身:“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玩吧。”沈策西走了没两步,脚下一个趔趄。
薄越站起身,顺手扶住了他,沈策西也没挣扎。
他道他扶沈策西上去。
孟之武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心又给放回去了。
闹着玩呢?
得,被耍的不是沈策西,也不是薄越,是他。
……
两人往楼上走去,沈策西像是醉得厉害了,大半边身体都挂在他身上,今晚他是喝了不少,别说下一趴,这一趴都够呛。
薄越带着他上了楼,拧开门锁,打开门,摸到了墙壁上灯光的开关。
他把沈策西带上了床,沈策西坐在床边,垂着头,喉间低低发出了两道声音。
薄越蹲下身:“想吐?”
沈策西看了他一眼,别过了头。
似乎是根本不想看他。
薄越乐了声,他脑袋往哪儿转,他就故意往哪边站,惹得沈策西烦了,直接闭上了眼睛,薄越有些想笑,又忍着了。
“不想看我,还让我扶你上来。”薄越说。
沈策西:“我没让你扶我。”
“嗯,我想扶的。”
“……”
他不吱声了。
薄越低声说:“那……我走了?”
“我也没拦着你。”沈策西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天爆发后,再碰面,他情绪似是稳下来了,话里又夹枪带棒的,这是心里还有芥蒂。
“嗯,我走了。”薄越道。
沈策西躺在了床上,没说话了。
房中半晌没有脚步声响起,沈策西闭着眼,耳朵留意着动静,一阵窸窣声,沈策西手指碰到了一个东西,他指尖蜷缩了下,那东西被塞进了他的掌心中,硬的,有棱有角的,一个盒子。
“还没跟你说。”薄越弯下腰,俯身在他耳边道,“生日快乐,沈哥。”
——“沈哥”这两个字震得沈策西耳朵发麻。
这是薄越第一次这么叫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直叫得他心脏都颤了两下。
那温热体温又骤然的抽离,薄越起了身。
他生日,祝福语送到了,就意味着他是真打算走了。
沈策西额角一跳,倏地睁开了眼。
lt;hrsize=1/gt;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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