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西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外面另一个女人,“……妈?”
薄越:“……”似乎出现了比他想象中更麻烦的场面。
秦敏静之前给薄越寄过东西,知道他住这儿,今天特意来给他送点东西,昨天电话没打通,而她和沈策西他妈一聊,才发现两人儿子住在同一个小区。
这种巧合让两位做母亲的感到这就是天赐的缘分。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不可控,两个女人进了门,才得知她们的儿子不仅住在同一个小区,还住在同一间屋子。
不仅住同一间屋子,看起来睡的还是一张床。
薄越回房间把衣服套上了,他出来时,沈策西穿着浴袍窝沙发上,浑身绷得跟受惊炸毛的猫一样儿,原本松松垮垮的浴袍被他裹得严
严实实。
两个女人喝着茶,相谈甚欢,茶还是沈策西抓了一把茶叶给泡的,泡得不怎么样,薄越一来,就是两位母亲的盘问时间。
“在一起多久了?”
“也真是的,还藏着掖着,害得我都误会了。”
沈策西他妈笑容满面。
“阿越前阵子房子装修呢,在这也没个朋友,还好你们家策西照应。”
她们聊得开心,没留意到薄越和沈策西之间僵硬的气氛,薄越瞥了眼沈策西,沈策西倏地站起身,说:“我去换身衣服,失陪。”
沈策西他妈问薄越他们交往多久了。
薄越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声应和着她们。
沈策西上去了很久都没下来。
她们也留意到了,让薄越上去看看。
沈策西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在酒吧,薄越看到他第一句,是“是你”,他的确认识他,不仅认出了他,在知道被当成了干那行的时候,还顺水推舟的睡了他,一直瞒他到现在。
操。
操!
这算什么事儿?
就在昨晚,他妈的他还像个傻逼一样儿,跟孟之武说薄越不是那种人,结果转头自己这儿就翻了车。
他陡然有种被愚弄的荒诞感,他扶着桌角,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那桌角捏碎,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气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薄越站在门口,沈策西脸上冷得能掉渣。
“你上来干什么?”
“你换衣服太久。”薄越顿了顿,“伯母让我上来看看。”
他怎么还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你还敢上来找我。”沈策西唇一扯,“就不怕上得来,下不去?”
昨夜还亲密无间的两人中间像开了一道大口子。
薄越:“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会先下去。”
他的出现大概会刺激到沈策西。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
“薄越——”
薄越面前一道黑影扑了过来,他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背脊撞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房门“咔哒”一声合上了。
沈策西揪着他的卫衣领子:“你他妈挺厉害啊!合着耍我玩儿呢?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吧,看我被你蒙在鼓里,挺好玩儿吧,啊?”
最后那个字他是压着声音低吼出来的。
他几乎是认定了这个事实,恐怕在换衣服的时候,脑子里已经自动补全了细节,他额角的青筋跳动着,火大得字里行间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我没这么想。”薄越呼吸平稳,“你先冷静——”
“冷静,冷他妈狗屁的静。”沈策西说,“这算什么?报复?被睡了还给钱,你看我挺傻逼吧。”
“你当时,抱着什么心思,跟我上的床?”
报复什么?薄越都反应了一会
儿,才想明白他指的是报复他拒绝了他的相亲。
薄越只觉他是气上头,什么难听捡着什么说。
他说:“没有,我没玩你,也没那么觉得过,在酒吧碰见你的时候,你会来和我搭讪——”
“那不叫搭讪!”
沈策西打断他。
薄越从善如流换了说法:“你来和我打招呼,我有些意外,和你上床,出自我本意,至于你说的报复——你真觉得,我会那么想吗。”
“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压根本就不了解。”沈策西道。
“阿越……”
楼下隐隐传来他妈叫他的声音。
薄越侧了侧头。
沈策西现在这状态没法下去,他说:“我会和伯母解释,你累了,你可以先在这里面待会儿——晚点我们再聊聊。”
等沈策西情绪平稳些,等把楼下两人送走。薄越习惯了条理清晰的做事思维,整理出了目前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沈策西是不知道,他那些好,是真的好,还是装出来的好,他所有的一切都毫无破绽,一个人要真有感情,怎么可能到了现在,还这么冷静。
冷静得像是没一点情绪波动的平稳。
“不用。”沈策西咬着牙,一拳扫过他耳边,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门上,他说,“我会下去。”
薄越轻轻偏过了脑袋,呼吸喷洒在他手腕上。
听起来……很疼。
“不用勉强。”他说。
“我不勉强。”
两人再度出现在楼下,秦敏静看出了他们中间那点不太对劲的氛围,像吵架了一样,但两人坐下还是挨在一块儿。
她们聊着聊着,自然而然的聊到了相亲的事儿。
薄越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沈策西,沈策西也正好看了过来。
视线在空气中接触,又错开。
两位女士还约了美容院,没在这儿待太久,薄越他妈把带的一些吃的给他,让他记得吃,别浪费了,她们一走,客厅就静了下来。
厨房,薄越把袋子里的东西分类保存,客厅,沈策西盯着没开的电视。
水声响起,又停下,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断。
薄越双手沾着水,从厨房里出来,在沙发上坐下:“要吃点水果吗?”
醒来已经九点,到现在,沈策西还没吃点东西。
沈策西:“不饿。”
薄越抽出纸巾,垂眸擦了擦手上的水。
沈策西觉着,他现在应该把薄越给赶出去,利落点儿,跟他断了关系,但他又不甘心,掰了,那就是什么关系都没了。
但要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也不可能。
“我昨晚警告过你。”沈策西说,“别骗我,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哪里是没把他话放心上。
他这个人,他恐怕都没放心上。
薄越掀了掀眼:“我没骗你。”
沈策西那点伪装的平静
散去,额角青筋鼓动,茶几被他踹了一脚,他站起身:“没骗我?你到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
薄越看向桌上被震得从盘子里掉下来的叉子:“没和你说清楚,抱歉。”
沈策西算起了账:“你说你——”
他一顿。
薄越说他没怎么回来过,对这里不熟,是真的。
薄越说监工,也是在监工。
薄越说没房子住,也是真的。
他的确是一直在国外,没怎么回来过,也的确对这里不太熟,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没一句话骗他,只是每一句话,都没说透。
这种话,够不上骗。
要说一定骗了他的,那只有一件事——他说他干那行的时候,他没否认。
他说是兴趣。
去他妈的兴趣。
往日种种,都在沈策西脑子里浮现。
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只是他,从来没有去深究。
lt;hrsize=1/gt;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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