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西这趟出差,原计划是待满一周,这几天排各种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周三晚上,那头邀请他去一场酒局,那边的人打听过他喜好,自作主张的给他安排了一个男模作陪。
不是什么正规的饭局,大家吃吃喝喝,对方招呼他,自是尽心尽力,沈策西不会在这样儿的酒局上喝得太醉,那男模在他身旁坐下,他没太扫人面儿,但也没碰那男模。
男模长得个高,英俊,但经不起细看,那张脸一凑近,带了妆,化得妆是冷峻那一款儿,沈策西没细看,只在对方要碰过来时扫了眼,觉着他哪哪也没薄越看着顺眼。
能让沈策西看顺眼的人其实不多,他这人看人挺看感觉,他也不是随便一夜情的人。
当初在酒吧,一眼看中薄越,除了他那张脸,就是他那身气质,温和又带着点神秘感,很是吸引人。
相处下来越看越觉合心意,尝过一次,食髓知味,叫人上瘾。
第一次其实有点疼,但疼是一开始的,后面就是爽。沈策西有点记吃不记打,后面爽了,前面怎么疼的就给忘了。
他自小想要什么东西就没失过手。
他察觉自己这趟出来喝个酒,心头上想着的都是那人,一时就有几分心痒难耐。
这两天来,他放在他身边的人给他通风报信,阿大说,薄越可能发觉了,但薄越又没阻止阿大继续,也没生气的样儿。
只是就没给他打过电话。
“老板,我给你倒酒——”他身旁的男模靠过来,一身香水味儿,闻起来还可以,但就没薄越身上的闻着舒服。
“行了,用不着你。”沈策西道。
那男模见他没太有戏,有些不死心,靠过来道:“我什么都会玩儿,老板都不试试,就这么肯定用不着我呢。”
沈策西手肘被他一撞,满杯的酒洒了出来,他皱了皱眉,那男模跟他道歉,他兴致缺缺,道算了。
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满心琢磨薄越上,拎起外套跟人道了声别,没顾着他们挽留,让他们好好玩儿,然后匆匆离开。
黑色小车朝着酒店行驶,沈策西坐在车上,双腿交叠,随手打开他和薄越的聊天框——薄越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打了几个字,又给删掉,指尖上滑翻着他俩的聊天记录。
通篇都是他发起的聊天,要么是问薄越在干嘛,要么是说去他那儿,还有问薄越住的
还习惯吗,一般都是他问,薄越答,再者就是问他是不是去收房租。
彰显得很是冷淡,而他跟个舔狗似的。
操。
沈策西关了手机,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但是他又想,薄越在他身边,不要奢侈品,也没主动提过钱,提出送他东西,他都没像别人一样儿的兴高采烈。
他怎么想的?
回到酒店,他洗过澡,裹着浴袍躺床上,又捞过手机,给孟之武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响了好一阵,在沈策西耐心消耗殆尽之前接了。
“沈总?这大半夜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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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大半夜才好运动,夜深人静,乌漆麻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沈策西:“……”
他明白过来,孟之武说得运动跟他理解的不是一个回事,啧了声,道:“问你个事。”
“你问。”
“我这几天出差,碰见了一个人。”
“嗯。”
“一个年纪挺大,但很有钱的老板。”沈策西形容得夸张了点儿,“他包了个……男人,那男人年纪轻,长得好看,不图钱,也没个虚荣心,但是呢,他又对那老板特别好,挺有耐心,老板要求过分,他也没发过脾气,吃饭还给剥虾,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图老男人遗产呗。”孟之武道,“这种事儿我听多了,老男人图美貌,年轻男人图钱,这种人心机深,一贯会伪装,只要让那老男人感觉到温情的关怀……”
“你放屁。”沈策西打断他。
孟之武:“?”
沈策西说那老板没那么老,那男人也不像那种人。
“不是哥们儿你——”孟之武停滞了一下,“行,你说说,他图什么。”
半晌,沈策西蹦出一句:“图人。”
孟之武:“……沈总,这不带大半夜溜人玩儿的。”
挂了孟之武的电话,沈策西躺在床上,打开了薄越的聊天记录,姿势换了十几个,他看着薄越的头像,之前一直没点开过,上面是一张国外街道的风景图。
他看了几遍,轻触到了薄越的头像。
[我拍了拍“BY”]
嗯?
他又点了两下。
[我拍了拍“BY”]
手机一震,薄越回了消息。
[薄越:?]
[沈策西:手滑]
手滑?薄越看着这条消息,心想,他滑得还挺厉害,一连滑两次,但说这话的人过于理直气壮。
[薄越: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策西:有应酬]
[薄越:喝酒了?]
[沈策西:嗯,别人给我塞了人,我没要,提前回来了]
薄越刚看到这条消息,那边就撤回了,
回了一个“嗯”
,他笑了声,撤回去反而挺让人觉着……意味深长的,欲盖弥彰。
[薄越:你助理呢]
沈策西那边住的酒店是一个套间,助理跟他住一块,薄越让他泡点蜂蜜水,解解酒,省得明天起来头疼,沈策西说麻烦。
薄越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摁住语音,“所以才让你助理帮你。”
沈策西转而说,他周六回。
薄越问他几点的飞机,沈策西说上午。
薄越:“这边天气比那边冷,回来记得多穿点儿,别着凉……早点睡。”
看吧,他心里惦记着他呢。
沈策西把这语音听了两遍,那句“早点睡”叫他翻来覆去的品味。
因着在夜里,薄越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语调格外好听。
细听听见了一点敲键盘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打游戏呢。
他回了句“你也是”,薄越回了好。
事事有回应,句句不让人话着地。
国庆一过,天气彻底转冷。
薄越认为沈策西跟他说周六回,是好几天没搞,回来打算大搞特搞,人回来总得歇歇,他把会议安排在了周六上午,待到下午三点,他从公司回到别墅,别墅里边已经先坐了一人。
沈策西下了飞机直接来这儿了。
薄越见他绷着一张脸,问:“出差还顺利吗?”
“很忙?”沈策西问他。
“还好。”薄越松了松领口扣子,“下午没事儿了,我先去洗澡?”
沈策西眸光落在他领口锁骨,神色忽闪,“过来坐会儿。”
薄越走过去,还是解了西装外套。
“这么讲究干什么。”沈策西说,“今天没去工地?”
“嗯,也不用天天去。”薄越说。
他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韵味,沈策西舔了舔唇,喉结轻滚了下,刚想说什么,门口门铃声响了。
这个地方,一般没什么人会来访。
两人朝门口看过去。
门口,一穿着雍容典雅的妇人摁着门铃,拉了拉自己的披肩,“策西一直在这儿?”
“是的,夫人,沈总回来直接来了这边。”
“他不是一直住苑文小区那边的宅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身后的人答不上来。
薄越从显示器上看到妇人,沈策西也看到了,他眉心一跳,他妈怎么来这边了?
“你妈?”薄越问。
沈策西嗯了声。
薄越伸出手去,道:“那该和伯母打个招呼才是。”
沈策西比他还像做贼心虚的那个人,一下摁住了他的手:“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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