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看到江想,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道:“江想长得很帅。”
夏芯蕊应了一声。
“李星河现在是名草有主了,就剩江想了。”
夏芯蕊:“他肯定不会早恋的。”
“你怎么知道?”
“感觉。”
“也是!听说他家里很困难。不过以他的成绩,将来考上好的大学,以后也不会差的。”
夏芯蕊没说话。江想是年级第一,而她的成绩年级排名中游。以后肯定不能上同一所大学了。
其实,她能考上一中,也多亏了江想帮她辅导。
还有一年多,她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江想心里还是决定把两千块还给岁晚,不过,也许他是该向岁晚道歉。
“袁创,你先回教室。”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袁创一脸莫名。
江想去了小卖部,原本打算买了一根德芙巧克力。最后买了三根巧克力。9.9元一根,他花了三顿饭钱。
还有两分钟上课,江想加快了走路的速度。爬楼梯时,前面有个身影,慢悠悠的,甚至不走了。
他走到她身边,“岁晚——”
岁晚冲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反正我不喜欢岁晚,我不想她和我们一期演话剧。”
“她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出个黑板报都不肯,怎么可能和我们好好演《雷雨》。”
“岁晚太冷漠了,算了吧。还有她戴着墨镜,根本不搭。”
“听说她是脸上有疤,很严重,有点吓人。所以一直戴着墨镜遮挡。”
“快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
一个班的同学要有集体荣誉感,岁晚拒绝了别人伸出的手,同学对她自然会有意见。
岁晚扯了扯嘴角,几人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在岁晚的耳朵。她表情淡漠,没有一丝恼怒或者羞愤。
年少的喜欢与厌恶都是直接的,也挺好。
江想没有想到遇上这样的画面,和岁晚一起听到别人说她的坏话。
他紧紧捏着巧克力。
家庭变故,江想也比同龄人早熟。“岁晚——”安慰的话,似乎说不出口。
被排挤的心情,江想理解。
这种情况于岁晚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在岁家,她也常听到别人说她爸爸的坏话。
记得她第一次听到,当场去质问亲戚,气势压人。
“你们每年拿的分红,都是我父亲赚来的,为什么那么说我爸爸?”
别人看着她,满是尴尬。
那以后,谁也不敢在岁家说周宇恒的不是。后来岁晚知道,他们不在她面前说,她们还会在别处说。
有一次,她又听到亲戚说周宇恒的坏话。岁晚晚饭都没有吃,躲在被子里哭。
周宇恒从公司回来,八米的长桌上都是亲戚,菜品精致,却不见女儿的身影,
“阿香,晚晚呢?”
“小小姐在房间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睡觉了。”
周宇恒去了女儿的房间,女儿的头都埋在被子里。原以为女儿在睡觉,他放轻动作拉了拉被子,结果发现女儿在装睡。
七岁的岁晚,纵使再成熟,也还是一个孩子。
见她眼睛红肿,周宇恒几句话就问出了自己的所想。
那一次,岁家这个上门女婿第一次发了火,砸了满桌佳肴。
亲戚一脸慌张,“周宇恒,你发什么疯?这里一碗一筷都是岁家的,你凭什么砸?”
凭什么?
“我周宇恒娶了岁雯就知道会面对什么闲言闲语,你们可以说我,但是不能让晚晚受一分委屈。滚!立刻滚!”
“你疯了!岁雯,你也不管管你丈夫!”
“宇恒——”岁雯一时间左右为难。
周宇恒没有理会他们,他回头看着岁晚站在二楼楼梯口。他朝着女儿走去,牵过女儿的手。“晚晚,人活一世,不要勉强自己。你有这个资本,若是不喜,就不要理会。可以拒绝,甚至驱赶。”
现在想想,父亲是不是一直在勉强自己吧?
见她一言不发,江想沉声道:“岁晚,那些话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不懂你。”这话也不算安慰。
习惯了被人安慰,他很讨厌安慰人。
“其实我也不是好人。”岁晚语气淡薄。“所以,你还要和我继续做同桌吗?”
江想拧了一下眉。
好人坏人该怎么定义?
父亲出事后,消息传到了学校。有人叫他“杀人凶手的儿子”,还有人朝他丢东西。
被唾弃、被排挤,可生活还要继续,他还要向阳而生。
谁都可以放弃你,唯有你不能放弃自己。
父亲爱妻子爱儿子,努力工作,赚钱养家,想要更好地培养他。结果酒驾撞死了人。他的父亲犯了一个不容原谅的错,江想也背负了那个错误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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