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淄混指导员屁颠屁颠地跟在北-京人的后面,帮着提东拿西,点头哈腰,一副媚笑挂在那张长满横肉的脸上。
山丹冷眼看着,她突然想到鲁迅先生作品里的哈巴狗的样子。这活生生的狗样子就在眼前。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赤-裸-裸地献媚,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她走出了宿舍。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最后来的海-拉尔的同学突然说不见床单。山丹很诧异,明明她都一个个分好放在各自的床上了啊。
山丹叫大家看看是不是混到别人那里了?宿舍里一副乱哄哄的场景,也有可能混到别处了。
但大家都说没有看到。
山丹很奇怪,难道它还飞了不成?她找遍整个宿舍也没有找到。
没有床单的同学只好报告指导员,金淄混来一通扫描,像刀子一样的目光扫射过每一个人的脸,山丹说:“明明我分发的时候还够的,为啥现在不见了?”
金指导没有出声摔门走了。
而正好包-头来的同学自己带的被窝罩单和发的床单一个样子,因此该同学被金指导叫去仔细盘问了几次,这个同学是全宿舍年龄最小的,刚刚十七岁,经不住金指导的怀疑,委屈的哭了起来。
家里来送的母亲和几个姨姨只好去找金指导说明,说罩单是自己家到集市上买的,也没有学院发的尺寸大,一定不是同学丢了那一条。
金指导没再找这个同学,但从此两人就接下了梁子,小同学人小记仇,看到金指导虽不表现出什么但总是别扭着。
开学的军训也如期而至,全年级八个班,每个班编制是一个排,二班的“排长”是一个四-川娃,年纪还不如学生大,一口四-川普通话,有时突兀地冒出几句四-川话,被同学们哄堂大笑后,白皙的脸立马红得像山丹花一样。
半个月的军训很紧张,但也很精彩。
内务的整理是一大难关,被子要叠得像豆腐块,那怎么可能?新发的棉胎装在被套里,像刚出笼的发面馒头,圆滚滚的怎么修理都没法和豆腐块相提并论。
男生想出一个办法:用水把棉胎打湿,棉胎就不蓬松了,当然就可以成为“豆腐块”了。
看着男生的“豆腐块”,bJ来的同学跃跃欲试,山丹心里想,寒冷的冬天还没有来临,把棉胎浇水弄湿后就会像铁皮一样硬,怎么能抵御寒冷的冬天?
山丹劝bJ的同学不要把被子打湿了,因为内-蒙古的冬天很冷,学校的暖气到底给不给力还不知道,万一暖气不够力,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被子不保暖是不行的。
221宿舍的内务比赛是全班倒数第一,但她们冬天盖着暖暖的被子香甜入梦时,隔壁的男生就在冰冷如铁的被子里瑟瑟发抖了。
宿舍里要排大小,山丹实实在在告诉大家自己几岁,不想赤峰的赵晓戝一直问完大家才说自己的年龄,山丹被莫名其妙的排行老大,对于山丹来说她根本不在乎。
年龄是自己的,说大就大了吗?说小还能回娘胎再重新来过?山丹单纯的内心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没有那么多心机来计较这些无聊的事情。
只是军训还没有结束,隔壁宿舍新洗出去的床单就又丢了,整个年级像砸了锅一样。
金淄混气急败坏地开了年级大会,说:“221开学就丢了一张床单,现在又一张床单不见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贼是怎么偷的?!大家行动起来,一定要抓住他!我们纯洁的校园是不会给这些偷鸡摸狗的小贼藏身之处的!”
接着,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半个月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同学们和教官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山丹只是招招手送别了教官,她没法理解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面对这些年纪轻轻就凶巴巴的教官,同学们是如何接下这么深厚的情谊的,离别时还痛哭流涕?
山丹整理课本,读了课程表,发现每天要上八节课,每两节课一个科目单元,比起高中的课业负担有过之无不及。
五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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