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都有畏高的本能,这种下头空荡荡的山沟子不知道桑格鲁之前跳过没,万一它害怕停下了,那翼台断掉了可算就是玩完了。
桑格鲁三两步冲过去借力,一脚蹬断了翼台,轻轻松松越过了山沟。
商宁秀喘得相当厉害,跳过了乱流才终于听见了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她自己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要去拍桑格鲁的脖子安慰夸赞:“小伙子你真棒。”
桑格鲁打了个响鼻,在原地转了两圈,看见了
男人跑起来快得像一阵风,穿过雪林,一把翻上马背,将商宁秀重新抱在怀里,紧紧抱着,朝她脖子脸颊一通乱亲:“你真勇敢,乖乖,秀秀,太棒了,我的骄傲。”
商宁秀这一路确实吓得够呛,一张嘴就忍不住要哇哇地大声跟他诉苦:“你把弓拧那么紧干什么啊我拿腿蹬都蹬不开,还偷他的弓,那个男的凶神恶煞的,山沟里全是死人,还不穿、不穿衣服,我的脸都丢完了。”然后最后的点莫名又绕回了弓上:“……你不许拧那么紧!”
她前言不搭后语,一边喘气一边说着,基本上只有自己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穆雷重新掌控回了缰绳,骑着桑格鲁往安全的地方小跑,一边捡了能听懂的回答她:“回去了我单独给你做一把适合你的弓,好不好?我这把松了弦对你来说也太沉了,你端不住的。”
这场雪流比二人预想中的都还要更严重些,山壁砸断了的三棵树横在中间成了所向披靡的凶器,一层层冲下去,一直冲进了噶朗部落里头,才终于被建筑给架住了。
待到尘埃落定之后,山体中间全是雪流肆虐过的痕迹,污雪混着碎石泥土和断木残枝,放眼看过去,满目狼藉,之前穆雷堵住的那个山洞口早就被淹没在了乱流中,摩罗格和那个巴蛇哨兵也被冲不见了,碎雪积压在噶朗的建筑物上,随着令人牙酸的绵长嘎吱声,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平静下来后的这一声巨响让商宁秀缩了缩脖子,这一声过后,天地山林才终于重新归于寂静,寂静到整个山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活人。
“那个男的,还能活吗?”商宁秀回头问穆雷,“应该死定了吧,这么大的雪流,吓死人了。”
她说的是摩罗格,穆雷也听懂了,摇头道:“不好说,看他命硬不硬了,没撞着脑袋的话就能活,不过真撞着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冻死之前醒过来就好说,我以前也被雪埋过。”
但是如此大面积的残局,穆雷心里也清楚是没办法去确认摩罗格的位置给他致命一击的,便直接拉了缰绳,带着商宁秀走了。
因为这场突发的雪流,山路又被封了,而且封得比雁麓山那边的还要死。
于是二人兜兜转转,最后又只能趁着天黑之前,重新转回了之前安身的那个有热泉的山洞。
穆雷的腿受伤了,每踩一步地上都有血,他靠着洞壁坐下,脱了靴子解了裤腿,里面的小腿往上一直到大腿外侧中部,都已经是血糊糊的了,商宁秀之前看他跑跳好像都十分正常的样子,以为伤得不重,现在一下子被他的伤口给吓到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穆雷神色如常,好似伤的不是他自己的腿一般,商宁秀的面目反而要比正主还要皱巴些,代入感实在太强了,她蹙着眉头不敢去看那血淋淋的伤口,“你不疼啊?”
“还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那你这个……伤成这样,得上药吧?可是这里没有药怎么办。”商宁秀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还是觉得很吓人。
“有,刚才回来正好碰上摘了点。”穆雷把手里攥的草叶子给她看,上面的落雪进洞来后就化了,看起来湿漉漉的,男人也不嫌弃,直接用牙咬掉了几片嚼开,一边嚼着一边瞧了眼里头的热泉。
他的伤口需要清洗后才能上药,但现在这个山洞算是二人的栖身之所,还不知道要住上几日,他不想踩得满地血糊糊的脚印子,于是便让商宁秀帮忙舀了一盆水出来。
穆雷清理伤口的动作很快,巾布将血污擦净之后,一盆干净泉水也就成了血水,商宁秀端着盆将水换掉了,结果回来之后却发现男人已经上好了药,开始缠布条包扎了。
商宁秀抱着膝盖蹲在他身边,看着男人麻利的动作,很快缠好后打了结了。他是真的有够简单粗暴,对自己也很下得去手。
穆雷将她显然没透干净的巾布在水里搓净,擦了擦手后想起来觉得稀奇,笑着道:“桑格鲁能让你单独上去骑,也算是是稀罕事了,以前我弟还没死的时候,有一回眼馋想骑,被它摔下来屁股都摔开了花。它挺喜欢你的。”
“嗯?”商宁秀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许多人都会介意自己认了主的坐骑容许主人之外的人骑上去,为了不给桑格鲁带来麻烦,她摇头道:“也没有,它甩了我好一阵不依的,是我非要骑。”
穆雷笑她天真,伸手摸着人的小脸道:“你也不想想它那蛮劲有多大,都能跟我正面角力了,真要想甩你,你绝对上不去。”
商宁秀无言以对,但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单手撑着脸颊偏头往外头看了一眼,这种烈性大马,自己单独能控制的话,骑起来是真的很有意思也有满足感。
穆雷瞧着她抿着唇角带起的无意识的偷笑,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他心里发痒,盯着她看了一会就直接上手把人抱了起来,坐在了自己身上。
“欸你干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腿受伤了还不老实。”商宁秀挣扎着想下去,上回这种坐姿后来出了什么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算什么,就是些皮外伤,而且在小腿上,你才几两重。”穆雷攥着腰把人摁住不让她起来,凑过脸去靠近她,商宁秀就整个人往后仰,已然靠上了他屈起的大腿。
距离很近,基本上他再往前凑一点就能亲上来。
但穆雷难得的没有直接上嘴,他盯着她嫣红的唇瓣,似在打商量地询问道:“我想亲你,我轻点亲,好吗?不会扎着你的。”
商宁秀听着上半句还在想这个野蛮男人怎么今天转性了接吻还问意见,听完后半句才反应过来,瞧见了他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
穆雷最开始的时候接吻扎过她一回,下巴都给扎红了,后来倒是就记着每天刮胡子了,但这两天被困在山上,他精力旺盛胡茬冒得快,之前在马上太激动太兴奋得意忘形的时候嘬了她几下,现在情绪安定,半哄半骗地捧住她的脸往上亲。
男人力气大,即便是捧着,她基本也就动不了了。穆雷的拇指垫在脸颊上,闭眼深入进她的领地,带去了他刚刚才嚼过的,一股药草的清凉味道。
也不知是真的顾及着怕扎到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个吻不似之前如狼似虎的吞咽索取,他细嚼慢咽着,厚实有力的唇舌配合着,即便仍然带着极强的进攻性,但这力度对于往日的穆雷来说,已然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
他一反常态,商宁秀反而有些受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闭眼,但却好像完全看不清眼前光景,她在这绵长又炽热的吻中被亲得晕乎乎的,云里雾里咽了下喉咙,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出了一声极浅的嘤咛。
就只这么破天荒的一声,面前的男人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立刻离开了她的嘴唇,探过来往她微红的耳廓亲了下,盯着人的眼睛不放,气息微喘询问:“想要了?”
“嗯?”商宁秀整个人如梦惊醒,眼神闪躲立刻否认:“你在胡说什么。”她心跳加速想要快点逃离现场,仿佛心里清楚再晚一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但穆雷岂能如她所愿,男人手掌用力,她别说起身了,动都动不了一下,商宁秀拧着眉头严肃道:“你腿上那么大的伤口还想这些事情,不好好养伤要落病根的……不是,你别乱来,别动我。”
“没伤着筋骨,不影响的。”穆雷喘着粗气去脱她衣裳,“你多难得才自己想要这么一次,天塌了腿断了都好,无论如何也得给你干爽了才行,你才好有下一回。没事的,相公好好疼疼你,来。”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商宁秀是真的很慌,她不知道这个粗糙男人在这种事上怎么会有如此机敏的反应力,但她知道她不想被他发现,仅仅只是亲吻,她竟有所反应。
“你别碰我,五日时间还没到,你不能碰我,你说过你重承诺的!”商宁秀顾不得其他许多了在他身上鲤鱼打挺,这句话最终还是成功拦下了男人的动作。
穆雷确实看重承诺,但要说让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放弃感受媳妇头一遭的热情,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穆雷呼吸沉重,想了个折中的招。
他将人抱起又再侧着放下来,调整好了适合的姿势后满是兴味提议道:“那我用手帮你弄,上回试过的我觉得还可以。”
“什么叫帮我?”商宁秀瞠目结舌,艰难挣扎着,“我不需要你帮啊。”
男人将她乱动的双手摁住,没了手臂做辅助,她那可怜的腰力一点作用都没有,被迫侧着什么压在他胸膛上,心慌意乱,心里有头疯鹿在乱撞,她的腿不愿分开,但在体力悬殊之下根本犟不住多长时间。
穆雷的办法很简单,掰开后把自己屈起的长腿往里一隔,效果相当好。
“你放开我,我不要。”商宁秀无可奈何地最后请求了一次,委屈巴巴地拿手攥着他胸前衣襟摇晃,穆雷被这堪称撒娇行径磨得心要化了,但仍然不愿停下。
他急于求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虽然她这欲盖弥彰的反应已经够明显了,但手里真正得到了证实的那一刻,他一整个头皮炸裂,嘴角咧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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