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铭叹息一声,不再多劝,接着便决头看向许彻,还没开口,便见许彻抱拳道:“袁公子,不知我可否和左道友一样追随于您。”
“我记得许道友你在赵国还有恩怨未了吧?如今获得了自由,难道不想回去报仇吗?为何会想要追随我?”袁铭有些惊讶。
许彻摇摇头:“实不相瞒,我那几个舅努为了夺得家产,已经傍上了五雷宗的一位结丹,以我的实力实在难以对抗,我也已经在这黑风沙漠中虚度了数年光阴,至今未能有所成长,报仇的机会越发秒茫,袁公子既有战性结丹之力,跟着您,或许能比我一个人厮混,领悟更多。”
“可我为何要帮你?”袁铭问道。
“左道友说过,您愿意给予信徒打开牢笼的钥匙,我不需要您亲自出手,只需要您给予我报仇的机会。”许彻朝袁铭任了低头,仿佛一个信徒在向他的神祷告。
袁铭注视着许彻,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你获得了力量,回到了你的仇人面前,发现他的所作所为,有着所有人都认同的正当理白,你又会怎么做?”
许彻听说过袁铭的事迹,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符合袁铭的心意,可他仍旧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才直起身,看着袁铭道:
“我或许会原谅他,或许会继续憎恨他,甚至杀了他但不论如何,这将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为了迎合任何人,而放弃属于我的权力与自由。“
袁铭笑了,他感受到,当许彻说完这句话,从他身上,一股浓郁的愿力缓缓升起,源源不断地飘向了自己手臂处的香炉印记。
凡人的信仰源自于敬畏与崇拜,而修士的信仰则源自于认同。
对于修士而言,神与他们的区别只在于修为的亮低,因此,能够真正吸引他们膜拜追随的,便是“神”所提出的理念。
他们并不是神的信徒,而是神的追随者与同行者,拜倒的并非神的力量,而是神的思想与意志。
而通过刚刚的思索与回答,许彻在这一刻彻底领悟了袁铭关于自由的诠释,也直正发自内心地赞同他的想法。
于是乎,他就成了袁铭的第一个修士信徒,成了袁铭追寻自由道路上的同行者,未来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别人的仰慕对象,获得别人的感激与信仰,而由此诞生的愿力,却会追本溯源,最终延伸到袁铭身上。
袁铭看着许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答应了他的请求,而许彻也并没有做出受宠若惊的姿态,只是点点头,默默移步,和左轻辉一样,站到了袁铭身后。
佘于和冯陵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而比时在战局中几乎消失不见的乌鲁,却忽然出现,笑嘻嘻地来到了袁铭面前。
“袁兄,别来无恙啊。”
“你这个家伙,刚刚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袁铭无奈地抱怨道。
“袁兄见谅,我夹在是有迫不得已的理曰。”乌鲁说着,朝边上几人看了看。见此情形,佘于似乎有些不满,但冯陵对此倒是毫不关心,和袁铭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余于见状也朝袁铭抱了抱拳,一同离开。
而在袁铭身后,许彻也明白了乌鲁想要和袁铭单聊的意思,便主动提出要去帮袁铭看看矿场中那些凡人矿奴的情况,接着便和左轻辉一同离开。
乌鲁带着袁铭来到了一处隐蔽处,旌展了一道隔音法诀,这才道。
“袁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我一直暗中为一个修仙家族服务。
袁铭佯装惊讶:“竟有此事?不过我记得乌鲁兄曾是破浇一员,都说破晓来历神秘,该不会就是由你的家族组建的吧?”
“袁兄想多了,家族中虽有不少人与破浇有所联系,但绝非创始者,而且据我所知,破晓虽为散盟,但背后控制之人有不少自于大宗门,但真正的盟主是谁,却从来也没人弄清楚过。”乌鲁摇摇头。
“而我的家族,其实与破晓有些类似,是中原家族,可族内南疆人、西域人、北漠人,甚至连东海的那群半妖都有,族中共有十二位结丹长老,分别负责不同区域的任务发布,虽是散修,人脉却很广,负责赵国的牛冕长老,和坐镇此地的海长老关系匪浅,袁兄你这次杀了他,日后可要小心。”
袁铭听着乌鲁的讲述,盾头微皱,不由地问道;“乌鲁兄如此坦陈,可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乌鲁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唉,袁兄可知,我在族中这么多年,已经接过多少次潜伏任务了?”
袁铭还没开口,乌鲁便自己竖起了双手,说道:“十三次,足足十三个宗门,每一次我都从最底层的弟子做起,潜伏的时间最短的两年,最长有七年,自打我踏入筑基以来,已经过了五十年的潜伏人生,几乎没有一天是自由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