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
沈欢看着两人相拥的一幕,满脸惊诧,张大嘴巴,磕磕巴巴半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顾承和陆竽抱在一起,也不怕被老师当成早恋抓起来!
等等,他们不会在谈恋爱吧?
沈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谈恋爱再正常不过。想到此,沈欢猛地转头,观察江淮宁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目光幽深而笔直地望着那两人,跟自虐似的,眼睛一眨不眨。
至于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僵硬、呆滞,变成了一尊雕塑。
沈欢默默叹息一声,突然想起一桩久远的事,去年陆竽过生日,一群人聚餐,当时顾承和江淮宁就气场不合,空气里火星四溅。
时至今日,他总算看明白了,这两人是情敌,气场能合得来就怪了。
事情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
虽然跟顾承也是朋友,真要论起来,他当然更偏向江淮宁。沈欢拍了拍江淮宁笔直宽阔的脊背,低声说:“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江淮宁置若罔闻,眼看着陆竽带走了顾承,穿过马路越走越远。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江淮宁喉结滚动,空咽了一下,眼眶因长久的凝视多了些干涉感,他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抬步往面馆走。
沈黎跟上去,回头瞥了沈欢一眼:“你跟他说什么了?”
沈欢无辜地眨眼:“我就是劝他……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别问了。”他姐根本不懂江淮宁的心事,跟她说了也没用。
他拔腿追上前面的人:“老江,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我话还没说完。”
沈欢终于拽住他,喘口气缓了缓,在他耳边低低地絮叨:“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让你早点表白你不听我的,现在让人捷足先登了吧。本来人家就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一般人比不了,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得更加用心。你倒好,不紧不慢,还说什么等高考完再表白。等高考完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难道高二就开始了?还是说……”
江淮宁脑袋胀疼,太阳穴一跳一跳,本不想跟他说那么多,但沈欢嘴巴停不下来,他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跟她告白过?”
沈欢张嘴,话音戛然而止,缓缓闭上嘴巴。
江淮宁向陆竽表白过?
“什么时候?”沈欢追问,“陆竽呢,她是怎么说的?表白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好歹让我给你出出主意。”
江淮宁没提细节,只说结果:“她拒绝了。”
沈欢尴尬地“啊”了声,再次闭嘴,暗骂自己脑子笨,如果陆竽答应了,这会儿江淮宁和她已经在一起了,还有顾承什么事。
沉默良久,沈欢笃定地下了结论:“一定是你告白的时间太晚,被顾承抢先了。”
他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进江淮宁的胸膛,鲜血淋漓。
江淮宁不禁反思,真的是因为他来晚了吗?
顾承的确比他早认识陆竽十多年,过往那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他都不曾参与过,比不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前面两个男生边走边低声交谈,沈黎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光从背影都能看出江淮宁的失落。
她是不是做错了?
答案是肯定的。从撕掉那两封信开始,她就不受控制地越错越远,到现在已经有了无法挽回的趋势。
沈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快乐,看到江淮宁难过,她的心也跟着绞紧了,备受折磨。
——
晚上骑车回家,一向话多的沈欢也没有说话。
陆竽留意着沿路的超市,无一例外,全部关门了。高三生十点整下晚自习,从学校出来就十点多了,超市一般营业到晚上十点关门。
“附近没有开到十点半的超市吗?”陆竽嘀咕一声。
江淮宁一愣,侧头问她:“你要买什么东西?”
陆竽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孙婧芳在厨房里忙活,陆竽咬了咬唇,慢吞吞地移步到厨房。孙婧芳听到脚步声回头,笑着说:“是不是肚子饿了?马上就好。”
陆竽走到她身边,细声细气:“阿姨,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孙婧芳关掉抽油烟机,正色道。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