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盏灯那张始终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满是错愕,他看了看秦浩,再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莫广平。
这不对吧?他们俩的位置是不是应该互换一下才合理?
己方四十,对方三个,不,从现场来看就秦浩一个人,其余两个刚刚才从二楼房檐上下来。
一个人打四十个?这特么就是清代的侠客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关键是,这己方这四十个,还不是一般人,全都是广东武林当打之年的拳师,平时一个打三五个同龄拳师也不在话下,现在却被人打成这样。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面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从莫广平带回来的消息,这个年轻人在北方武林,算不上太出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也就是顶着李存义关门弟子的名声唬人。
所以其余四派才答应借人给莫家拳,南方武林也想借助这件事给这次南下开设武馆的“五虎”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然而,这一切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不仅落空,还被人狠狠打脸。
这是整个南方武林从未料想过的局面。
此刻,八盏灯忽然想到酒桌上,宫宝森始终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
“难道这就是北派武林藏的杀手锏?”
一时间,八盏灯整个人都麻了,作为南方武林白纸扇的存在,他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将八盏灯拉回现实。
“你你竟敢杀他.”
此时的莫广平整个胸骨彻底塌陷,鲜血狂吐不止,顷刻间一命呜呼。
还没等八盏灯反应过来,秦浩已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八盏灯胖乎乎的身躯,四肢乱蹬,就像只在案板上疯狂挣扎的甲鱼。
秦浩冰冷的声音喝道:“我有何不敢?再啰嗦我连你一块杀了!”
八盏灯几乎窒息,一张胖脸由于缺氧憋得通红,更加让他胆寒的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在常年打仗的那些老兵身上都没感受到这么恐怖的杀气。
“他究竟杀了多少人?”
就在八盏灯即将窒息休克时,一个声音让他重获新生。
“放他下来吧。”
等到八盏灯喘匀了气从地上爬起来时,才惊觉,宫宝森一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爹,他们好多人欺负师哥一个。”宫若梅拽着宫宝森的手告状。
八盏灯跟其他还活着的莫家拳弟子不禁苦笑,到底谁欺负谁?他们才是被打趴下的吧?
宫宝森走到秦浩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没事吧?”
“擦破了点皮。”
秦浩轻描淡写的话,让莫家拳弟子更加难堪,他们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居然只是让对方擦破点皮。
“好,这里交给我处理,你们先回饭店休息一下,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秦浩一行离开后,八盏灯冲宫宝森苦笑道:“我们有二十多名好手至少一年下不了床,还死了一个.”
“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总不能怪我师侄下手太重吧?”宫宝森直接抬手打断。
这话,倒也没毛病,四十个打一个,难道还要求人家点到即止?这话说出去他都觉得不占理。
“那你想怎么样?”
“武馆开业当天,南派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要亲自送上贺礼!”
“这不可能!”八盏灯失声惊叫,人家把手伸到自己家锅里了,还要让他们主动把肉递到人家手里,这得多憋屈?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回去告诉他们,开业当天有一家不来的,就别怪我把今天的事捅出去。”宫宝森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留下来收拾残局的八盏灯只能让还能动弹的莫家拳高手把莫广平的尸体带回去,自己则是叫了一辆黄包车,飞速赶往金楼。
进门后,八盏灯直奔顶楼,一路上健步如飞,以一种远超他肥胖身形的速度,迅速进了包厢。
“那边怎么样了?宫宝森有没有说什么?”
面对老者的问话,八盏灯喘着粗气,灌了一大壶水。
“败了,宫宝森让咱们在‘五虎’武馆开业当天,带着贺礼去。”
包厢里众人听闻都是直皱眉。
“不就是废了他一个师侄而已,又不是亲传弟子,用不着这么补偿他吧?”
“是啊,这宫宝森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众人议论纷纷,八盏灯也终于把气喘匀了,连连摆手:“不是他败了,是我们败了。”
“什么?我们?”
“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败?宫宝森亲自出手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八盏灯只能苦着脸把现场的情形说了一遍。
这下可把众人全给震住了。
他们很清楚这次派的拳师实力究竟怎么样,如此强悍的战力,四十对一,居然输了。
如果不是知道八盏灯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会发生。
“你说那小子一个人把咱们派去的人全都打趴下来,还杀了莫广平?”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过程,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以师门起誓,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宫宝森赶去的时候,早就打完了。”八盏灯一阵赌咒发誓才让众人相信他没有撒谎。
扑通,扑通,洪、刘、蔡、朱、莫五家门派的掌门人相继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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