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午好,请容我们奉上最真挚的问候。您伟岸的身姿就如同拉玛克里亚兽的爪牙,是那样...”
“行了,各自休息去吧,不用这样恐惧,晚上的食物我会准备的。”
“感谢神明大人的恩赐!”
面对着这些“远古人类”的感谢,费舍尔脸上慢慢透露出一丝无语来。
是的,这位几天前来到此地的“神明”就是被加百列送到此处的费舍尔和赫莱尔。费舍尔原本想找个更安静的地方休息的,但赫莱尔想要留下来,说是吵闹一些有助于恢复她的伤势。
这算是哪门子的歪理?
虽然那些人类在超高阶位的两人面前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即使费舍尔和他们长得一样;不过在第一天费舍尔将他们一个月才能打回来的猎物给扛回来之后,这种停留便变成双向奔赴了。
打发完外面的人,费舍尔转身回到了房间,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因为房间内赫莱尔的状态还是不容乐观。
此时,她躺在几层兽皮之上,脸色极其虚弱的同时,也在微笑地看着费舍尔。费舍尔看她又将旁边的被子给踢开,忍不住伸手去将它重新盖在对方身上。
“盖不盖这种东西对神话种而言都没差啦,与其给我盖被子,不如脸色更好看一些呢~”
费舍尔攥着被子的手微微一滞,随后他瞥了对方一眼,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消解,
“当时我被某种力量送到这边,现在也联系不上任何人。不知道唐泽、米哈伊尔和钩吻他们怎么样了。而且潘多拉酿下了如此大错,多位精灵殒命,甚至引动了世界树和龙神,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你...”
他的话语还没说完,旁边的赫莱尔便装作听不见一样苍白着脸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昏迷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颇为担心她身体状态的费舍尔还会心脏骤停一下,现在都过去两三天了,他算是发现了,这家伙虽然现在身体不好,但一般而言,她这样都是装的,为的就是不听他讨论这些。
费舍尔无语地看着她,良久之后,认输一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是佩服你,你差点死在那里你知不知道,这么轻松,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心也是真的大。”
听到费舍尔转移话题,她立刻睁开眼睛不装了。只是微笑着侧过了一点身,她身上的混乱丝线不再蔓延,却也没有一点退去的意识,就那样留在她的身上,让费舍尔不由得停留目光。
她转过一点身来,那蓝金色的散状眸子就那样藏在金色的刘海里,她轻声地开了口,
“因为比起这个,我们俩待在一起不是比要思考那些更好吗?而且,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当时你这么勇敢地跳下来救我,虽然当时很难受,但我的记忆很深刻哦...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她呵气如兰地,就那样带着水眸看着自己,让费舍尔不由得愣神了片刻,
“...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哦,真的吗?”
“真的,我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赫莱尔笑眯眯地没接话,就好像要将他的那一点小心给完全看穿那样。
许是担心被看穿自己的不自然,费舍尔又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这个,那混乱的海对其他所有生物危害都那样大。即使是与混乱相性那样好的转移之人们都耐受不住,为什么...我,亲自跳入其中之后却安然无事?而且,你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费舍尔看向了眼前的赫莱尔,她只撅起了嘴巴,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你有什么线索吗?”
沉默片刻,费舍尔突然说道,“槻。
“槻?那个精灵?”
“啊,当时我在进阶神话阶位之前我见过槻。她说过我很特殊,因为当时在树大陆为了救你,我将封存在我体内的混乱给引爆了,却依旧安然无恙,所以她才又注意到我的...这次也是一样,我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混乱,却一样没事。原因在于,可能我的身上真的有某种我和别人都从未察觉的特性..
赫莱尔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沉思的费舍尔,那散状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费舍尔的身影。停顿片刻之后,她突然好像迸发出了一道灵感,拍着手说道,“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被混乱侵蚀却没有什么大碍了!
“...为什么?”
赫莱尔一边“哎呦”一边艰难地坐起身子来,随后她笑着指向了眼前的费舍尔,说道,
“因为你啊。“因为我?”
“你忘了,那天在理想国的晚上,你往我身体里注入了好多好多的爱的...呜呜呜!
她的话语还没说完,费舍尔就黑着脸捂住了她的嘴巴,对于现在虚弱的她而言,她压根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于是简简单单地就被费舍尔得逞了。
“你少胡说八道。”
“唔唔...
她无辜地对着费舍尔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真的在理性分析。看着她可怜的小眼神,费舍尔也不禁怀疑起了自己。
该不会,自己真的就这么特殊,就连注入那种东西都能有这样的功效?
那岂不是和自己有染的所有淑女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免疫?
就在费舍尔思考的时候,赫莱尔娜宽松白袍一点点滑落,将她身上被混乱污染的狰狞模样给显露了出来。
只是看到那可怖的伤口,费舍尔便觉得心疼,于是他轻轻放开了赫莱尔的嘴,将她缓缓地扶着躺下。
沉默片刻,他却忽而问道,
“你这么聪明,当时潘多拉和雷米尔让你一起去那溶洞的时候就没怀疑过?”
躺在床铺上的赫莱尔对着他笑着道,
“意识到了啊...不过他们两个是十九阶位的存在,就算意识到了也没办法的吧。而且我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所以才...嘛,而且当时你不是还没驱逐死亡吗?嗯,从结果看来,这不是还行吗?
此时,费舍尔突然想起了当时她躺在混乱的汪洋里,对着自己举起圣杯的模样...
或许和她一样,当时的场景自己恐怕也不会忘记吧?
他没开口,只捏了捏她的手。
赫莱尔无力反抗,便任由他这样做,她只对他开口说道,
“费舍尔,我想休息了...”
费舍尔低头看她,却见她已经笑眯眯地闭上了双眼,就那样对着她。
他知道赫莱尔所说的“想休息”是什么意思,于是沉默片刻之后,他也侧下了身子,将赫莱尔冰冰凉凉的身体拥入了怀中。
被费舍尔抱入怀中之后,不知是不是错觉,费舍尔总觉得她头上的王冠倏忽变得更加明亮了几分。
她身上没有多余的力气,就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唯独头能微微挪动地蹭蹭他,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舒服。
是的,这几天的休息她都是和费舍尔贴在一起的。
费舍尔不想休息,也没有闭上眼睛,只一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背和头发,打量着她安静的睡颜。
就在这沉默的打量之中,费舍尔却再次开了口,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做了。”“不要做什么?”
赫莱尔打了个哈欠,好像猫咪张嘴那样回道。
“就是之前那种冒险的事情。”“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贪婪,对于各种危险都有所准备,所以即使我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在意...但如果是你的话..
“安心,亲爱的...”
赫莱尔忽然打断了费舍尔的话语,她笑眯眯地睁开了她慵懒的蓝金色的散状眼睛,万分真挚地说道,
“就算这个世界完蛋,你也不会有事的。
费舍尔微微一愣,随后扫了一眼她浑身上下的伤口,又伸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嘶,好痛哦~”
“自大这种习惯,你还是趁早改掉吧。
“是是是...“亲~爱~的~”
外面的阴雨蒙蒙,好似一道难以言喻的歌声,在表达它无人所知晓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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