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方终于口干舌燥的对什么叫‘oleoney’什么叫‘newoney’进行完了讨论后,双方的要价已经到了40%和65%的区别。
朱尔典觉得只要各让一步,大概就能以何锐拿到50%多点的比例结束会议,然而何锐却板起脸,坚定的绝不让步。银行代表眼见何锐不肯答应,索性表示要终止会议。
之后的两天,不管银行团怎么要求继续会议,何锐都没有同意。不得以,朱尔典被迫出面单独求见何锐。
老头子最近在奉天过的不错,这里居住条件很好,而且气温也比京城低。对于英国人来说,这里的气温更舒服些。
所以朱尔典甚至觉得不那么着急,与何锐交谈的时候还就上次会面时候听到的老钱与新钱之争提出了自己的不解。
何锐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公使阁下,英国银行团表示,他们会从日本购买武器,我对这个消息非常在意。我认为这是一种威胁,我不接受这样的威胁。所以在支付比例上我绝不让步。”
朱尔典一时无语。何锐的意思是,他靠直觉做出了判断。然而事情还真的如何锐的直觉一样,英国上层里面有人提到,可以考虑让日本为俄国生产一部分武器。并且让朱尔典命令英国驻日本公使与日本政府接洽。
这个消息是机密范畴,何锐不可能知道。而且朱尔典本人并没有觉得英国银行的人提出过这样的说法,即便有,也是一个正常商业中的互相讹诈的说法。因为英国银行根本就不知道伦敦的这个安排。
不管朱尔典怎么劝,何锐都如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坚持自己的看法。无奈的朱尔典只能告辞。等他回到领事馆,领事从来了一封电报。
日本方面有接下这份订单的愿望,但是日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必须用黄金付款,否则的话,价格就得上涨,而且涨到了完全不合理的地步。
很明显,日本知道这批武器要供给谁,并且准备从中大赚一笔。与之相比,何锐这边的条件就变得能够接受了。
朱尔典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独自处理此事,只能再次求见何锐,老头子提出了他能接受的条件,“50%用黄金支付,50%用英镑支付。”
何锐摇摇头,“我们必须要65%。”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只能请日本提供这批武器。”朱尔典把不可能的事情当做仿佛已经达成的条件说了出来。这就是谈判的小技巧,极限施压。
“请便。”何锐立刻答道。说完,何锐也反过来实施了极限施压,“那么这次会面就结束吧。”
既然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聊斋就演到适可而止。就如方才完全没做过那样的威胁,朱尔典问道:“何将军为何觉得我们无法与日本合作?”
何锐也仿佛没有说过结束会谈的话,坦率的问道:“我不知道伦敦的观点,我想公使阁下,英国接受日本从俄国获得领土么?”
朱尔典微微一愣,有些明白了何锐的仰仗。就听何锐继续说道:“日本一定知道这批武器是卖给谁的。只要他们有占领俄国领土的企图,白俄打赢了俄国内战,这批武器就会反过来被白俄用来进攻日本入侵部队,白俄打输了,日本就要面对红军。这种时候,日本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一个天价。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一定会这么做。”
稍一思索,朱尔典就确定,伦敦那边绝不乐见日本获得大量俄国领土,于是问道:“何将军,您有获得俄国领土的打算么?”
何锐微微一笑,“做梦的时候,我经常会这么想。现实中,太多国家想从俄国身上分块肉,我可没有兴趣与那些国家争抢。公使阁下,您觉得那些国家会接受么?”
朱尔典莫名的就觉得何锐说的应该是心里话,现在的中国完全没有实力从俄国割走土地,选择不掺乎这样的军事行动是非常理智的做法。
等告辞之后,朱尔典把最新消息整理好,发给了伦敦。两天后,伦敦发来回电,‘认同朱尔典公使的观点。’
1918年6月15日,满载武器的火车通驶出中国边境,进入俄国境内。在奉天的东北银行总行,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守护着几个不大的箱子进入了同样守卫森严的金库。
箱子打开,露出黄橙橙的草。军人们小心的拨开草,露出了里面的金块。在旁边监察的人们纷纷叹息起来。
这是五吨黄金,按照一中国斤600克,16两的标准,五吨黄金13万3333两。黄金兑换白银1:20,多算点,顶天了270万两白银。
监察的人员只是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黄金,不少是来看看热闹。对于这笔钱本身,大家倒是没有特别在意。那些叹息是感觉这笔钱其实很少。
现在东北政府每年财政收入以白银计价,已经超过3000万两。按照一五计划,财政收入以白银计价,有可能超过六千万两。
这些黄金也不是凭白获得的,东北要生产大量武器弹药卖给外国。那些工厂、矿山开工,每天都需要动辄数万甚至是十万的钱。
高层领导与高阶官员们知道这些数字,不管最初心中是不是欢喜,此时的情绪却出奇的一致。这些黄金着实太少了。
看过稀罕,领导干部们到了会议室。何锐问道:“秋收准备好了么?”
农业厅厅长立刻拿出报告,把称量、运输、仓储的准备工作向高层做了汇报。大家见工作准备的十分到位,皆是欢喜。
何锐则继续问道:“库存的粮食还有多少?”
农业厅长愣了愣,稍一思索,便答道:“还有不到7000万斤,够城市人口吃到秋粮收获。”
何锐说道:“多调拨些肉、蛋。”
农业厅长搞不明白何锐要弄啥,不解的问,“为什么?”
何锐微微一笑,“粮食或许会不够,只能采取一个办法,何不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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