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峻坐在书案后,一手托着脸,无聊的翻着书页。最近北线无战事,突厥自上回大溃败后内斗不休,拔施特勤德不服众,疲于应对。以前期盼着回家时总是战况频发,而今最不想空闲时偏偏无所事事。
几日过去,也不知她消气了没有?冷静下来,想想她对他说过的话,会不会后悔?叫他杀了她?一副要恩断义绝的样子,只想着自己一走了之,全然不顾他的感受。他抓心挠肺,错也认了,歉也道了,她却软硬不吃,只管往他心上扎刀子。他能怎么办?她要伤他,他就生生挨着,她不想见他,他就远远等着。
只要人在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定会冰释前嫌,重归于好的。
周毓透过缝隙往大帐里瞄了眼,见少主在看书,便端着药进去了。少主嘴角的泡破了,结了痂,面色虽沉郁,精神尚可。周毓正准备把想好的劝言说出来,少主却向他伸出了手。
周毓愣了愣,这是何意?
少主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药。”
周毓恍然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上前把药呈上,眼见少主几口喝完了,眉头皱着把碗扔在托盘中。
这是为何?怎么突然肯服药了?周毓正纳罕,听少主对他说:“澹月轩许久未住人,你抽空去一趟,安排人里外修整一番。小夫人喜欢芍药,什么红的粉的白的都种上,种满满一园子。等开了春,我会带她去小住一段时日。”
周毓连声道好,“属下这就去安排!少主这个法子好,小夫人必定会喜欢。”
柴峻展颜一笑,挥挥手让他下去办。
等在外面的将官见周毓端着个空碗喜滋滋的出来了,精气神儿都为之一提。
“少主肯服药了?”
“还是毓娘有办法!”
“你是怎么劝的?”
“少主可说甚了?”
周毓抬起手按了按,让他们安静下来,道:“我进去啥也没说,是少主主动要服药的。想必是他自个想开了吧!我看少主已无大碍,兄弟们大可放心了,散了吧散了吧!”
王五奎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为个女人值当么?放眼大西北,这多少黄花闺女做梦都想嫁给少主呢,娶上十个八个的放家里又如何?又不是养不起!”
周毓白了王五奎一眼,道:“少主的家事,你不明白,别瞎掺和。”
王五奎不以为意的“哼”了声。在他看来,女人还不如他的坐骑,因为坐骑他不一定舍得换,对女人却从未留情。他生在夏州王家,家族里的女人严格遵守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古训,像苑氏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小妾,在王家早打死八百回了。
不过仗着年纪轻,有几分姿色罢了!且等着吧,他们少主将来不可限量,岂会被个女人绊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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