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扔掉伞,像扔掉了所有负担,他跑的飞快,猝不及防间,即将经过的一个巷口似乎闪过一道影。
男人头发很长,遮住了整张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体畏缩的佝偻着,面皮松垮,布满褐『色』的、大块大块的斑点,犹如街边随处可见的流浪汉。
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凉意从脚心升起,传遍全。
叶珏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视线中的贪婪与渴望。
那一瞬间,他好像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这股视线的意味。
如数前的刘旭那样。
这两个男人看他的视线,一模一样。
他恶心的要吐了。
面上覆盖着灼热滚烫的痒,尤其是眼尾的小痣,烫的他逃跑间,依旧难掩厌恨与痛苦的,的碾擦。
……是因为这张脸。
某一时刻,被他甩到后的巷口里,传来一声闷哼。
接着,是被掩埋在雨幕中的噼啪水声。
水声哗然。
“扑通——”
黏在背上的目光不为何突然消失。
心脏超负荷的跳动,嗓子漫上血气,叶珏狼狈的如同落汤鸡,终于逃出了这条小巷。
成安小区门口,是拎着大包小包,牵着叶婉手掌的叶父叶母。
他面『色』白了白,眼前一片昏黑。
拨开遮挡视线的湿发,叶父叶母已经领着叶婉进了小区。
巷口斑驳的青苔下,是附近施工工地用的板砖。
砖头被淋的呈深橙『色』,叶珏扶着墙,恶心的干呕两声,踉跄着准备离开。
刚朝外走了两步。
他忽然觉得不对。
风雨中,那声闷哼似乎是从流浪汉口中发出。
心跳的莫不安。
他抹掉脸上的雨水,神经紧绷,六感仿佛觉察到了危险,急急催促他往回走。
体好像也有了自主意识。
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分外眼熟。
就好像数前,背着他准备单独面对刘旭的纪珩那样。
漫天呼啸的风雪掩埋了一切,却能掩埋纪珩离开的背影。
他又想到裴珩给他留的纸条。
“别怕”。
别怕什么……?
别怕回家,还是别怕坏人?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口袋里的小纸条急剧升温。
头顶的乌云间,“轰隆——”一声,炸开一片巨响。
张牙舞爪的乌云形状怪异,犹如一张张预兆着危险的鬼脸。
短短瞬息,叶珏做了一个堪称荒唐、疯狂地决。
他捡起墙角的板砖,手有些颤抖,步伐却急促又坚的,朝那淹在雨雾中的巷口跑去。
……
……
“小婉,怎么了?”成安小区内,叶母拎着叶婉的书包,皱眉道:“放假就好好休息,怎么带这么多作业回来?”
叶婉面容恹恹,即使上套着叶父的棉袄,依旧觉得冷。
她白着小脸,瞳仁乌黑,静静的问:“哥哥呢?”
“你哥哥去隔壁市了,”叶父说:“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抿了下唇,天边一声惊雷。
今才二岁的小姑娘模样娇俏,却缓缓松开了叶母的手,收回看向小区外的视线,说:“问的是二哥。”
风雨中,叶父叶母同时一窒。
叶婉看着他们的表情,平静的问:“你们有准备去接他吗?”
*
巷口近在眼前。
叶珏拎着板砖,屏住呼吸,从墙后探出一点头,却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
不论是他臆想中的“裴珩”,还是那个神态诡异的流浪汉。
之前的一切就像他的幻觉。
体已经冻得快什么觉。
叶珏深吸一口气,眼中各『色』情绪流转。
他静了两秒,扶着墙,准备原路返回。
只是转的瞬间,巷子中央与其他小巷相连的岔路口,一抹晃眼的金光划过。
体一顿,他抹掉眼前混淆视力的雨水,睛看去。
那是一副被踩碎了的金丝眼镜。
镜片四分五裂,镜框更是被踩得扭曲。
他似乎能看见,就在几分钟前,突然出的“人”不光偷袭了流浪汉,甚至踩碎了他的眼镜。
接着于暴雨中,拖着流浪汉一步步走向其他巷子的画面。
他并不熟悉这样的作风。
但这些无一不在告诉他,有人替他铲除了那些危险。
……
昏暗的天空下。
叶珏静了几秒,捏紧板砖,顺着眼镜粉碎的方向,朝小巷深处走去。
越靠近隐藏在黑暗中的死路,他越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越过最后一点障碍,叶珏转,听见了一声被堵在嗓子眼里的惨叫。
“呜——”
步伐顿时加快。
漫天瓢泼的大雨中,眼前印出血/腥的一幕。
佝偻着腰的流浪汉面目全非,上一块好肉,口中大口大口吐出鲜血,倒在水坑中,咆哮着、嘶吼着同人搏斗。
“杀了你……”
他前,墙壁打下浓的阴影。
阴影中的人影披着深蓝『色』雨衣,戴着口罩,看不清材的同时,有『露』出任何一点相貌。
他一精悍强壮的气势。
抡起拳头,拳风的快要撕破空气,砸在流浪汉脸上、上,足足将他打的口吐血沫,连说不清楚后,才剧烈喘息着,停了下来。
流浪汉被他彻底激怒,准备殊死一搏。
嚎叫着从地上扑向他,男人眼神疯狂扭曲,沙哑至极的嘶吼着:“杀了你……杀了你……”
临死前他爆发出了堪称恐怖的力气。
雨衣男硬生生抗住,却被他抵向小巷深处。
“杀了你……”那张苍老丑陋的脸上满是血迹,流浪汉崩溃又绝望的哭泣:“你毁了的计划……那个孩子……要那个孩子……”
雨衣男缓慢的抬起眼,眸『色』深不见底。
一暴戾骇人的杀气,还未反击,下一秒,另一道脚步声突然冲了上来。
他立刻偏过头,目光中,高举板砖、面『色』惨白的少和四前那般,颤抖着、不顾一切的砸了下来。
“砰——”
他不用了多大的力气,流浪汉后脑勺流出浓稠的血『液』。
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他目光格在叶珏上,眼中的情绪夹杂着贪婪与渴望,用嘶哑的声调喃喃,甚至急不可耐的朝叶珏伸出手。
“孩子……过来…………”
“砰!”
又是剧烈一声响。
他顿时如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
余光瞥见一点银光,从雨衣男宽大的口袋中显。
——是刀。
流浪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他快死了。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死之前他一要那个漂亮的孩子一起带走。
……多好,就算死,他们也能在一起。
竭力伸手去握那柄刀。
仿佛老天在帮助他,那柄刀就出在手下,他忍不住『露』出狂热兴奋地,面上的意未褪,一只修长宽大的手轻而易举的夺过刀。
他怔怔的抬起头,血迹模糊了视线。
男生口罩下的眉眼锋利流畅。
像在看一个死人,眼神深处,是令他胆寒的杀意与果决。
“噗嗤——”
刀锋过胸口。
剧痛淹了一切神智。
他发出痛苦的大叫,耳边却响起一个低冷平静的男声:“你在想什么?”
明明什么也说,男生却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一切的想法。
那双森寒阴冷的黑眸掠过一丝猩红的血气,他一字一顿,声音如从齿缝挤出,散发着滔天杀意:“——你该死。”
……
一切尘埃落。
最后的意识中,是一声骤然响起的大叫:“……哥!”
……
泄尽力气的雨衣男被堵在小巷尽头。
他坐在一片黑暗中,似乎是在喘息。
叶珏抹掉眼前的雨水,脚下的雨水混合着鲜血,流入下水道。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还未升起,便被『潮』湿的雨幕压下。
小灵通电自动关机了。
这台撑了四的手机,彻底在这一天完成了它的使命。
软着腿从不生死的流浪汉边经过,叶珏走到雨衣男处的角落,缓缓蹲下。
宽大的雨帽盖在头上,男生低着头,有看他。
口罩更是被雨水淋湿,黏在脸上。
叶珏红着眼,“哥。”
有应声。
男生只低垂着眸,呼吸微『乱』。
叶珏又叫了声:“……哥。”
还是有应声。
叶珏抹掉眼泪,抬手去摘他的口罩。
有躲开,也有制止。
一次『性』口罩取下,男生苍白英俊的五官映入眼帘。
裴珩撩起眼皮,雨雾氤氲,黑沉冰冷的凤眸深处,是渐渐褪去的戾气与杀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陷入静止。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缓缓抬起手,擦掉叶珏脸上的泪水。
泪水温热,连绵不绝的流下。
叶珏深吸一口气,咽下颤抖的声音,“……哥,就道是你。”
“你先走,等警察来了跟他们解释。”
“咱们这是正当防卫,不犯法的。”
想到他一句竟然是这个。
裴珩顿了下,眸中划过一丝意,“走不了了。”
神情顿时变得惊慌,叶珏立刻『摸』向他的胸口,一扒开深蓝『色』的雨衣,生怕从他上看见任何一点伤口。
裴珩的心跳平稳有力,温度升起,氲热了他的掌心。
叶珏白着脸,慌『乱』的继续找着他上的伤口,“为什么走不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裴珩有说。
只抬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眼神温柔深邃,其间夹杂着叶珏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冰冷磅礴的大雨中,他突然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叶珏红肿的泪痣。
与四前一般,那是离别前,纪珩最后一次那么小心翼翼的触碰他。
一墙之隔的警车轩然大作。
银河小区里似乎抓到了犯人,警察高举喇叭,大声的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伴随而来的,是巷口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红光闪烁。
叶珏猛然一惊,仓惶的转过头,抬着裴珩的胳膊,就要扶他起来。
“哥,你别说,来交待!”
漫天冰冷纷飞的雨幕中,雾气四起,头顶的乌云狰狞狂『乱』,其间穿『插』着形状可怖的闪电。
这一幕眼熟的令叶珏升起浓浓的不安。
如四前那样,那个暴雪天,指甲大小的雪花席卷天地。
大盘山一望无际的雪域尽头,是纪珩离开的背影。
这一次,是泄洪般的暴雨。
雨水积了厚厚一层,淹了脚踝,狼狈中,叶珏看见了闯进来的裴家保镖们。
一如四前的装扮。
黑衣黑裤,面目冷肃。
他们训练有素的踩过一地积水,目的明确地朝着叶珏、裴珩二人走来。
“叶子。”
茫然的转过头,暴雨吹得叶珏睁不开眼。
目光中的男生细致的、温柔的撩开了他的碎发,声音低沉温和,问他:“这些天装作不认识你,是不是很难过。”
隐隐猜到些什么,叶珏怔怔的落下眼泪,“……嗯。”
裴家保镖们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带走了流浪汉。
裴珩抚着他的侧脸,擦掉他脸畔沾染的血迹。
清理掉这些让叶珏看起来狼狈的痕迹,叶珏就又变成了干净漂亮的模样。
“这些有回你的消息,是不是也很难过?”
的点下头,叶珏压下更咽:“……嗯。”
裴珩了下,眸『色』很深。
似乎觉得他这幅模样可怜又可爱,忍不住离他近了些,哄着他:“对不起,给你道歉。”
“其实能看见你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也很高兴。”
“叶子,”他温声说:“一个人也可以的,对不对?”
狂风大作。
泪水模糊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叶珏固执的盯着积水潭中的裴珩,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
哪怕他已经有了父母、兄妹,哪怕他处在热闹繁华的市,哪怕他长高了、变大了,他的哥哥依旧他当做需要小心对待的孩子。
他闷闷的摇了摇头,尾音颤抖:“……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他们才逢了两个月。
从来有人告诉过他,逢后,是又一次别离。
裴珩安静地看着他,说:“来想一直装作不认识你。”
他了下,面『色』苍白,黑沉沉的凤眸中却满是无奈:“可一看见你,就忍不住承认。”
“你在哭了,也有责任。”
苍白冰凉的食指勾掉眼尾的一滴泪水。
“叶子,”男生的眼中是叶珏看不懂的情绪,纷杂滚动,却又缓缓归于平静:“哥向你保证,下次见面一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成一团,痛的喘不过来气,叶珏更咽的、迟缓的问:“……在不能吗?”
那一天,直到最后他也有听到裴珩的回复。
裴珩带他坐上裴家的车,去宾馆换了一干净、温暖的衣服,男生站在后,帮他吹着头发,垂下的眸中满是清浅的温柔。
他在裴珩的陪伴下回了家。
家里是急的满头大汗的叶父、叶母。
两位家长握着裴珩的手,拼命地道谢。
叶母有些不所措,声音慌『乱』:“叶子,你哭什么……你这孩子……?”
门外,裴珩站在狭窄的楼层平台上,隔着虚晃的人影,看着他。
男生的影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叶珏在叶母困『惑』的询问声中,茫然的『摸』了『摸』脸,满是泪水。
他坐在沙发上,前是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
后后觉的,他突然想到。
……这一次,裴珩连电号码也有给他。
茫茫人海。
他们好像彻底见不到面了。
成人口中的再见,可能是下次见面,也可能是再也不见。
星期一上学,他才从谈宋口中得,裴珩从始至终打算参加高考。
裴家夫『妇』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未来。
是他固执的要求要再留下两个月。
所以裴珩从来有想过疏远他。
他只是觉得,或许少一点交集,最后分别的时候,叶珏就会少哭一点。
在他的印象里,叶珏永远是大盘山的村庄里,那个乖巧、爱哭,可怜又可爱的小叶子。
他从谈宋手中接过了四封信。
四封信的署、落款皆是裴珩,写于每一的二月一日。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虽然他们相隔甚远,可在那昭示着成长的一天里,他的哥哥,在他不道的角落,认真的为他写下了一封封信。
远远地,他也对他说过“生日快乐”。
02的二月一日,叶家为叶珏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
『插』着蜡烛的蛋糕上,写着天天开心。
他双手合,在叶父叶母期待的注视下,许着自己说不清的愿,睁开眼的前一刻,一切心绪沉淀。
他虔诚的、认真地想。
希望裴珩一切顺利。
他充满坎坷的童时期,纪珩为他挡下了外界的伤害;
他看似圆满、收获了一切爱的少时期,裴珩再次替他铲除所有不堪。
每一次和他相遇,裴珩好像会遇见不好的事。
他不敢再自私的许这些愿望。
只在愿望的最后,悄悄地想——
希望裴珩不要忘记。
不用经常想起他,只要在特殊的节日里、特殊的环境下,或许是圣诞节、或许是春节,能不经意的想起曾经相伴数的玩伴,并在心里说一句“节日快乐”,就好了。
人与人的缘分也会短浅至此。
所以在高那分别后,他再也有收到过有关裴珩的半点消息。
直到大二那,放假回家。
他闲来无事,翻开了一纯爱小说。
头上陡然炸开的剧痛,伴随着一阵晕眩,让他穿进了这个世界。
世界为让他沉『迷』,从他的记忆深处提取出两个人影。
一个,是这么多来,他每每想起会难过想念的裴珩;
另一个,是他想象中,有经过这些,永远能意气风发、如天之骄子般长大的纪翊。
记忆尽数回归。
他才道自己原来这么后悔。
……就像裴珩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那样。
他其实也希望,裴珩能万事顺遂、随心所欲。
这两个分割开的角『色』,是他为自己造的一场梦。
梦醒了。
他也该清醒了。
*
……
大盘山呼啸肆虐的风雨中。
雨水浸湿了盘山路。
叶珏大脑昏沉。
眼前是一片虚幻的人影。
盘山路两旁绵延至天际的森林,簌簌抖动着叶子,枝桠交错间,传出声声风嚎。
【宿主,】系统焦急地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叶珏声音平静,五指却紧的泛白:“……想起来了。”
系统茫然:【想起来什么了?】
【算了,先别管这些了……宿主!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见叶珏恢复神智,它格外兴奋地道:【在这个世界的管辖权已经全权由你掌管!你要不要回到实世界?】
【真是想到啊,这个任务破局的关键居然真的是让裴珩、纪翊一块死,】系统愤愤:【还搞什么撮合他们俩,简直就是恶意误导!】
视野慢慢清晰。
眼前是了无生息的裴珩和纪翊。
那两张熟悉的面上,是一片深藏的疲惫。
天空黑沉。
乌云翻滚。
咆哮的风雨倾洒于他们上。
叶珏踉跄着起,竭力想要跑到他们边,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虚弱的不成样子。
【宿主?】系统怔住:【……你怎么哭了?怎么了,任务完成了,你不高兴吗?】
叶珏闭了闭眼,喉咙仿佛塞了一块棉花,闷得喘不过气。
“不高兴。”
他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他们又因为……”
哪怕是虚幻的世界里,他的哥哥也会因为他,做出对自极为不利的选择。
【哎呀,宿主,你不要钻牛角尖嘛。】
系统说:【道裴珩和纪翊长得很像一个你认识的人啦,回到实说不你就能见到他了。】
眉心顿时蹙起,叶珏问:“你怎么道裴珩和纪翊……?”
【你告诉的啊。】
“告诉你的?”
【对啊,之前的任务里,你和说过。】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叶珏抬起头:“们之前那些任务,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还不是你总是心软,具体细节不能说,】系统道:【不过那些世界里,裴珩和纪翊活的好好地。】
它念叨着:【难怪们永远完不成任务。】
……活的好好地。
看着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仿佛隔了天堑的裴珩、纪翊两人,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叶珏呼吸急促,缓慢的道:“想去看看。”
系统一怔:【看什么?】
【裴珩和纪翊吗?】
“嗯,”叶珏说:“其实……很久有见过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红通通的,却还是抿唇了下,“如果回到实,可能就有机会了。”
“想在这里,多看他几次。”
“记得们之前做了九次任务,如果这个世界已经归管辖,那能不能……回到过去看一眼?”
不论是清冷淡漠的裴珩,还是潇洒肆意的纪翊。
他想认真的、仔细的再看一遍。
这些只属于他的记忆里,全部是裴珩和纪珩的影子。
……也许,这将是最后一个能让他再看见裴珩的办法了。
天地间唯余雨声。
寒风凛冽。
一片死寂中,系统缓缓叹了口气。
【可以是可以。】
【……但是宿主,你能保证自己绝不改变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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