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穗和他是同一批开始写的,巧不巧,人都选了同一个切入点。不过她手速没杨不弃快,杨不弃交稿的时候,她笔的“父亲”才刚进粪坑——而理所当然的,在杨不弃交完稿之,女孩又无能狂怒地甩了一阵血管,紧接着,“粪坑打滚”这个主题,同样被禁了。
这回那女孩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不仅禁了“粪坑打滚”,还把一切相关字眼全禁了。
剩唯一一个尚未交卷的苏穗,神情空白地瞪着自不容易才挤到五百字的作文,默然半晌,恶狠狠地瞥了杨不弃一眼,将废稿唰唰『揉』成团,又重新要了张作文纸,认命地从头写起。
徐徒然还担心女孩对题材的封禁会影响她的发挥,没这回苏穗咬着笔杆思索片刻,很快就有了思路,笔那叫一个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奇凑上去的时候,总会被对方一把推开。
已经写的内容挡得死紧,死活就是不肯给她看。
她越这样,徐徒然越是奇。结果杨不弃在无意扫到几个段落,跟着一起拦她,耳朵不知为何红通通的,反正就是不让徐徒然过去。
就在人拉拉扯扯中,苏穗的那篇作文写完了。她志得意满地将稿纸交上,女孩乎意料地没有发飙——她只歪着脑袋,盯着那纸看了很久,脸上罕见地『露』几困『惑』。
过了片刻,她懵懂地抬头:“这上面说的,都是很伟大的吗?”
“那可不。”苏穗毫不心虚,“伟大坏了。”
女孩:“……”
她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作文纸。虽然上面的一些行为她完全看不懂,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亲”在文中一会男一会女,一会又男又女的,不过从文中其他角『色』的表现来看,这其中确实充满了对“它”的赞美,而且是情实感的赞美……
迟疑片刻,她终于次拿那个粉皮硬面本子,在上面快速地记了几笔,示意苏穗可以走了。
她甚至还将苏穗的那张作文纸非常虔诚地放进了范文合集里面。
徐徒然更加奇:“那到底写了什么啊?这就算过了?”
“黄『色』废料罢了……你管那么多!”杨不弃将人又往拖了些,跟着就被苏穗瞪了一眼。
“什么废料,我这是意识流豪车!不懂别『乱』说!”
杨不弃:……
所以你在别人地盘上拿别人开车还很自豪是吗?
“你那眼神几个意思?要不是你先用了我的主题,我至于被『逼』开车吗?”苏穗不满地声抱怨着,率先走房间,检查起外面的空间。
……所以还是我的错?
杨不弃无奈地抬手捂了脸,顺手将徐徒然往口的方向推了推,见徐徒然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方向看,忍不住道:“行了,别看了,快走吧……”
徐徒然却蹙起眉头,反而扯了他的袖子:“不是,我看的不是那个。”
杨不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见那女孩旁若无人地将一沓作文纸放进她的书包里。包口张开着,『露』里面的粉『色』硬面笔记本。
除了那本笔记之外,包里还有一堆红笔,以及些纸张。从杨不弃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上面满满当当的红『色』字迹,不过看材质,应当不是作文纸。
杨不弃微微抿唇。实际上,他先前注意到那本粉红笔记本了。女孩一直在用它进行记录,上面很可能会有些对他们有帮助的线索;而现在看来,那个书包里,有价值的东西或许不止这一个……
然而现在绝对不是手的时机。他在心里盘算道。这个女孩作为伴生,等级不会与可憎相差太多,又是不死之身,远非他们三人现在能对付的。比较稳妥的方式,还是先设法与其他能力者汇合,总结情报,从计议……
电光石火间,杨不弃已经拿定主意。正要让徐徒然离开,却听对方忽然开口:
“喂,妹,问你个。”
她朝对方招了招手,仿佛之前差点被人一管子拍死的人不是她一样:“你总待在这个房间里,不会闷吗?
女孩:?
女孩满眼茫然地看了过来。同时落在徐徒然身上的,还有来自杨不弃和苏穗的不解目光——她只当没看到,继续发问:“外面那么大,你不去玩吗?”
“……”女孩『迷』茫地摇了摇头,声音飘忽,“不能离开。离开的话父亲会不高兴,所以不能离开。”
——话。
杨不弃在心里做评价,余光瞥见徐徒然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一秒,就听徐徒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跟着猛然回身,手重重地推到了杨不弃身上——
杨不弃完全没防备,就那样被推了去。紧跟着,便听“哐”的一声,房门被用力关上。
……
杨不弃震惊回头,正在检查周围的苏穗亦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人齐齐望着紧闭的门板,意识地正要去开——
没等他们动手,房门又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徐徒然抱着团东西,风风火火地从里面冲了来。
看到外面的人,她还愣了一,紧接着便道:“都别看了,赶紧跑——”
边说边掠过人冲了去。
四根粗大的血管紧随其,唰唰唰地冲房门,充满愤怒地直朝她背追杀而去。
杨不弃:……
不是,什么情况?他刚像就一秒没看着吧?到底怎么……
他与苏穗手忙脚『乱』地往旁边躲了几步,他猛地反应过来。
“艹!那个书包!”
他起来了,方才徐徒然怀里抱着的,就是那个书包!
居然直接用抢的吗?会不会太刚了一点?!
杨不弃心念电转,二话不说就抬起手掌,将闪烁的绿光拍到了一旁擦肩而过的血管上,者痛得微微扭曲,杨不弃立刻抓住机会,又补了,旋头不回地朝着徐徒然的方向追去。
别说,徐徒然跑得还挺快。身上带着一个斜挎包、一个大背包,一个书包,照样跑得鞋底生风。然而那几根血管弯弯曲曲,灵活无比,极难甩脱;又像是盯死了她,完全无视落在面的杨不弃和苏穗,只管盯着徐徒然追,哪怕苏穗朝着血管发『射』了几弹红光,都难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偏偏他们此时所在的空间还特别大——不知为何,此时外面的房间并没有发生改变,相连的依旧是那个空旷的一楼大堂。从一扇门跑到另一扇门说要百来步,地上还都铺的大理石,那叫一个滑——
徐徒然脚一偏,为了不摔倒,只能硬生生降低速度。而就这么一错眼的工夫,一根血管就已经冲到了徐徒然背,粗壮的头部高高昂起,顶部张开宛如昆虫般的口器,眼看就要一口咬。
此时杨不弃和苏穗距离徐徒然都尚有几步远,怎么抢救不及。充满惊惧的目光之,却见徐徒然一个转身,一腿顺势飞起,笔直地由至上,猛地一弹,脚尖直接抵到了血管上。
……幸我能接断腿!
这是杨不弃的第一反应。
而第二反应则是——诶??
他陷入了茫然。
因为就在徐徒然踢上那血管的瞬间,它忽然就不动了。
整个都仿佛僵住了一样,僵了一秒,又突然转头,一口咬上了旁边狂袭而来的第二根血管。
杨不弃:“……”
这……虽然看不懂,往的方面,起码不用给人接腿了。
电光石火间,他人已经冲到了徐徒然旁边——那家伙,居然还有心情站那看血管咬架!
徐徒然盯着面前的血管,内心万感慨,自终于找到了“正踢”的正确打开方式;没感慨个一秒,就被杨不弃一手揪住领子,直接薅进了一个房间。
苏穗断,五指连着发七八发红光,愣是将身血管打得退几步,方紧随二人,钻入了新的房间之中。
门被砰地关上,三人却不敢停步,又往前连续移动了个房间,直至彻底听不见血管撞门的声响,方正放松来。
一秒,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齐开口:
“我们这算甩掉她了吧?”
“为什么刚才那房间没有变?”
“天!你干什么了她那么追你?”
三个人,三个问题。短暂的沉默,徐徒然率先回答了来自苏穗的最一问。
“这个东西。”她举起手中抱着的书包,“我觉得会有用。所以就给拿来了。”
拿……她说拿。
杨不弃深吸口气,决定不去计较她的措辞。
苏穗惊讶地瞪大眼睛,接过书包翻了起来,只看了眼,神情便变得严肃起来。
“难怪你刚才要问她能不能离开房间……”她终于反应过来,度祭了那句赞叹,“卧草,牛批啊。”
“还是有点意外的。”徐徒然用力喘了口气,“我没到她那个管子那么。”
没到杨不弃和苏穗会跟着一起逃命……她本以为在自关上门,外面的房间会被换掉。这样不至于将人一起拖水。
她还打算等逃脱了找机会和人汇合,享情报来着。
杨不弃不知道她的打算,闻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歹算是躲过了。”他靠着墙壁坐来,“不过你怎么知道她当时说的是话?”
徐徒然正伸手去够那书包,闻言反问:“什么话?”
“就她说不能房间那句……”杨不弃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
……等一,所以你是根本没去管假问题,直接上手硬抢的吗?
杨不弃傻了。
天爷啊,这么莽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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