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洛阳城外。
守静一声叹息。
坐在茶摊铺子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一句:
“到底还是心疼你呗。”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发出这种言论,来这茶摊上喝茶的也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大多都是小商贩,行脚的,路过口渴,或者饿了吃碗闲饭而已。
所以听到这话,大家很突兀的看了他一眼后,见这年轻儒生似乎穿的还不错,气质也不错,也都不敢招惹。
就当听不到。
而守静说完这话后,也不多待,直接掏出了几枚铜板丢在了桌子上后,起身看向了那不远处的洛阳城。
如今的洛阳城城墙似乎正在修缮着什么,城墙拐角有四座高楼,不停有人在上面拴着麻绳修着一些东西,但隔着太远,也不知道到底在干嘛。
他微微摇头:
“变了许多啊。”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洛阳,可脑海里翻滚的记忆还是不自觉的让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接着一路朝着城门口走去。
进了城,他便颇有些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沿着这条洛水河在闲逛。
一直逛到了桥头,径直的过桥,朝着北城的方向走。
而过了北城,他就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般,很快便抵达了“李府”。
没什么见外的意思,直接过去敲响房门。
“邦邦邦。”
很快,房门开启,李忠那平平无奇的双眸出现在大门前。
“不知客人找谁?”
“找你呗,忠叔。”
守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笑呵呵的说道:
“我是守静。”
“……!”
李忠一愣,接着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原来是守静先生到来,请。”
“诶。”
守静应了一声,接着脚步忽然一顿,但马上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在进门后,他才来了一句:
“忠叔,这百骑司监察天下……怎么坏……啊不对,侍郎大人一走,你这门口就多了俩盯梢的人?”
说到这,他脸上有些感慨:
“藏的可够深了的啊。”
这话一出口,李忠倒是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了。
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因为守静知道。
“……守静先生能感应到?”
“能啊。”
守静点点头:
“一人藏在树根与泥土的间隙里,一人藏在砖石之中……若不是地下长的东西我都能感应得到,恐怕还真把这俩人给漏过了……可用我帮忠叔抓过来?”
“呵呵,多谢守静先生,不过还是不必了。”
李忠笑着摇了摇头:
“这天下敢监察百骑司之人,便只有烛龙而已。”
“……烛龙?”
守静心说怎么又是这东西。
过不去了是吧?
前面还是烛龙照呢,这会儿干脆直接变烛龙了?
而李忠则点点头:
“不错,小姐可和守初道长说过?”
“说了,说那只妖就活在极北之北呢……”
“呃……”
李忠愣了愣愣,笑着摆摆手:
“非也、非也。烛龙,乃是陛下仿照了小姐交上去的隐门秘术,自己培养打造的一只队伍。而这些人与百骑司同出一源,但目的就只有一个,便是监察百骑司。而取烛龙之号,便是因为隐门秘传的那件妖鳞天衣的渊源罢了。”
“原来如此……”
说话间,俩人也走到了正厅。
而等进了屋,守静才直接说道:
“侍郎大人让我告诉你,历阳那边,陈陵败了。杜伏威大获全胜,如今已经占领了历阳城。”..
李忠眼神一眯,接着恢复了正常,问道:
“还有么?”
“还有,隋军弄出来了一种弩箭,连弩,黑色的箭矢上有阴阳家的燃心炎,以及名家那种无视铠甲的道理。”
“!真弄出来了!?”
李忠看起来满眼的惊讶,接着马上眉头就皱了起来:
“可为什么军机处的人没有发来消息……难道……”
想到这,他赶紧点点头:
“好,多谢守静先生,那老夫这便把消息散出去。”
“嗯……那我也走了。”
“且慢,先生……我家小姐现在可好?”
“呃……”
守静的目光忽然抬向了高处。
几息之后,他点点头:
“李守初在给她做好吃的。这几日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晚上李守初给她说故事,哄她睡觉,都挺好的……可需要带什么话?”
李忠的脸色先是一宽,微微摇头:
“小姐无事便好。”
“嗯……忠叔你也不必担心,我这些时日就在洛阳不走,侍郎大人让我帮她看着杨侗、红缨他们。所以……如果想找我,来春友社便好,如何?”
听到这话,李忠才是真正露出了喜悦之色:
“先生不走?”
“暂时不走……李守初那边找到了一只更好的大肥羊呃……嗨,就当我说笑的。”
守静笑着摆摆手:
“总之,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找我便是。我还要去看看红缨,就先告辞了。”
“这么快?还未来得及招待先生……”
“嗨,别那么客气,李守初来这不也混不到一杯茶喝么。我自觉~哈哈哈~”
守静说完,仰天大笑出门去。
留下了在江南之地一脑门子黑线的李臻。
你特么可真会说话啊。
我谢谢你。
可刚走了两步,忽然,守静扭过了头:
“对了,忠叔。玄奘去哪了?”
“最近一次现身,是在关中。一人一钵,化缘乞食进餐而走。”
“这样啊……”
守静叹息了一声,点点头,打开了大门后便离开了。
出了门,无视了那两道隐晦的审视目光,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后,直接朝着东宫的方向走。
而到了东宫的护城河前时,他看到了一队车马,运送着又是活羊又是干嘛的,正往东宫里面运。
要说潜入进去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他也没兴趣偷鸡摸狗。
但却不妨着跟着那队伍找到东宫的偏门。
一队兵卒检查完了这只队伍的车马安全状况后,便放行了。
而这时,守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什么人!止步!”
当这一队兵卒发现了守静时,立刻就做出了长矛竖起的警惕模样。
而守静也配合着举起了手,说道: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守初,特来拜会红缨大人。”
“大胆!掌事大人的名号……”
为首的一名军卒话还没说完,忽然,后面有一人上前耳语了几句。
那军卒的声音顿时没了。
虽然还带着怀疑,可刚才那句话却没了下文,反倒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守静后,问道:
“道长的道号叫做守初,对吧?”
“正是。”
“……好,还请道长稍待。”
“多谢军爷。”
守静道了谢,就后退到了路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红缨的到来。
可没成想等了一会儿后,那军卒再次折返时,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掌事大人不便见客,道长请回吧。”
话虽然客气,可那股不客气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
守静是真愣了。
红缨不见自己?
什么情况?
忍不住问道:
“可说了贫道道号?”
“自是说了,但掌事大人还有要事要忙,没空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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