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大!嗨!塔大!!啊!!!!你个杀千刀的塔大!!!让你扫地,谁让你铲土啦!!!”
春友社内。
道人跳脚骂街。
布条落于琐碎的土壤上,刚刚从地底拱出来的塔大金光闪烁,满金无辜。
浑然忘记是自己习惯性使然,让塔大钻土里拱地的缺德道人欲哭无泪。
要亲命了。
明明只是让你把青石板转一圈,拖拖地。
谁让你把土都拱起来了?
你在这玩锄大地呢!?
“去去去!倒霉模样!”
挥手驱散了护法,金光化锤,往地上使劲的砸了几下后,把那些土壤重新砸平,手上还搭着抹布的李臻无语的摇了摇头。
塔大是万能工具人不假,但就跟那群保洁公司一样。
活干的不精细。
房梁上还好,可这桌子不用抹布再仔细擦一遍,那边边角角就总有些脏。
一张又一张的擦,道人已经忙碌了一会儿了。
而就在这“唰唰唰”的擦拭声中,忽然,他手一顿,下意识的扭过了头。
门口,红缨推门而入……
“红……噢哟?”
跟个小伙计打扮的道人眉毛一挑,看着眼前的宫装贵人,满是惊讶的同时,手上的麻布一抖,拍打了两下身子后,上前了两步:
“小的拜见大人!大人里边儿请诶,楼上贵宾一位!飞马城红缨红大人到”
标标准准的唱喏声略带尖锐的从嗓子里发出,原本看到道人后便满心喜悦的女子瞬间绷不住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冷艳女侠这么一笑,那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好看极了。
“哈哈~”
李臻也傻乐一声,接着说道:
“来的怎么这么快?”
“听到你找我,便赶紧过来了。”
暂时压下了心底的喜悦,女子说着,目光投到了那大厅之中的那盆污水,和水痕未干的桌面上,忽然一愣……
“柳丁呢?”
“……不干了。”
“嗯?”
红缨一愣:
“不干了?……为何?他成婚时,我还与他聊过,说是因为婚事耽搁了几天,得赶紧过来打扫。这怎么就不干了?”
“他娘不让。”
“他娘……?”
红缨一晃神,想起来了一个眉眼中带着几丝市侩的妇人。
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岂有此理!她怎敢如此……”
“我同意了。”
见她皱眉,李臻便摆摆手:
“昨日我回来的,今日一早也以为柳丁出了什么事……”
说着,他把今天早上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后,原本脸色偏冷的女子眉眼再次变得柔和了下来。
一个下人而已。
或者说,一套铺子而已。
她不在乎。
下人们的市侩也好,短视也罢,就如同一只庞然大物吃剩下了的食物残渣,被一些蚂蚁所搬运一般。
蚂蚁怎么想的,两群蚂蚁是否会因为那一小块肉丝的争抢,而发生战争……庞然大物都不会怎么在意。
她只是有些心疼眼前的男子。
打心眼里心疼他疼惜理解别人时的温柔。
他总是这样。
烦恼全都自己背负,把温柔留给别人。
在记忆中彻底把那一户柳家给忘却后,看着手里提着抹布的男子,她说道:
“那这次我来安排人服侍你吧。飞马城出来的人……不管怎么说,照顾人都要体贴一些,你也无需担忧他们会跑。奴籍都在我这,肯定能把你照顾的很好的。”
“可别了。”
李臻二话不说便摇摇头:
“我下午便打算去牙行那瞅瞅。你给我找的人太专业了,指不定伺候客人时,客人心里都战战兢兢的……这事我自己来吧,话说……那套宅子你也别要回去了啊,人家都住进去了。孤儿寡母的,守着这么俩儿子。这俩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希望……送出去的东西,不要便不要吧。也别找人什么麻烦,知道不?“
“好。”
时任正六品越王府库掌事的女子似乎没一点主见,听到了他的吩咐,便答应了下来。
接着也不顾自己的官服若沾了水是否妥当,直接说道:
“我来和你一起打扫吧……”
说着,为了防止对方拒绝,她还问道:
“找我可是有事?”
“呃……有。”
李臻点点头,没介意她的帮忙,往后面一指:
“追雷和那匹乌龙骓你去看看,一会带走……然后另外一匹在我一个朋友那,这几日我去找他再给你要回来。”
“你留下便是,本来就是送你的。更何况你那老马也年迈了……”
“可别。”
“……”
女子又皱起了眉头。
可李臻却满脸无语:
“我和你说实话啊,不是说我不喜欢追雷……问题是它忒能吃了,你知道么?我那老马就很糙,饿一顿也没事。有时候我忘记喂它,它也死不了。但追雷不行啊……一顿不吃……它……它咬人,你说你受得了么!”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