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边军来的人不少,李臻估摸得有个三五桌。
但他不着急去开说。
这群人喝酒可跟其他人不同,都是奔着肉菜去的,炒豆子这种苦哈哈的吃食除非是兜里没饷银了,否则绝对不可能点。
按照规矩,肉菜,酒水他是不分的。
这群人也不像是去喝茶的德行。
所以他就没着急,继续靠着同福居那根幡柱子,看着街道上的游人晒暖暖。
这会,西市上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他又站了大概一炷香多的时间,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扭头一看……
是昨天那两桌客人之一。
“道长,等我们呢?”
俩老实巴交的汉子眼里透着惊喜。
李臻心说这二位可够自信的,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
“二位居士来啦。过冬的衣服可买了?”
“早买完啦,今天的东西都贵。”
一个汉子爽利的笑了起来:
“道长,那现在能开说吗?昨天那故事勾的我半夜都睡不着觉,抓心挠肝的。“
“行啊!”
见来钱了,李臻也就不在墨迹。
这俩人少说一盘炒豆子。
7毛,不赚白不赚。
“二位大爷,请。”
悄悄的变换了一个称呼,俩人立刻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情,和李臻一起走进了酒楼。
刚进去就是一愣……
显然看到了这三桌边军。
原本兴奋的神色也有所收敛,乖巧的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那一边。
民不与官斗嘛。
而那些个边军也没在意这几个人,他们是来喝酒的,但这会酒菜还没上,正三三两两的聊天,显得乱糟糟的。
俩人坐好了,店小二便迎了过来。
这还没说话呢,其中一人就摆摆手:
“一壶酒,一盘豆子。”
也是熟客,店小二点点头就撤,往后厨铲豆子去了。
而俩人说完,目光就落到了李臻身上。
李臻慢条斯理的坐在桌前,从怀里把手绢,醒木,还有那缠着白幡儿的两根棍都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好,便准备开说了。
……
“想不到,这边塞之地,亦是热闹非凡。”
西市马路上,一个头戴纱巾斗笠遮面,身披一件狐裘的消瘦人影用一个很中性化的声音对旁边之人说道。
别的不说,就单说这位身上这件狐裘,光看那成色就知道造价不菲。
好皮子,阳光晒下来流光水滑的,微风一吹,绒毛随风摇摆,摇摆之中那毛色忽明忽暗,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
怕是就这一件儿狐裘,买下一座同福居都不是什么问题。
千金裘!
而一边说,一边行进之间呢,还能看出来这位的腰间别着一把宝剑,宝剑剑柄之上镶嵌着阳光照耀下,如火一般闪耀的红宝石。
远远打眼一看便觉得有股热浪冲天的错觉。
更别提身上穿着那雪白的蜀锦衣了。
就这一身打扮,走街上行人都得避让,不然弄脏了人家的衣服,把家卖了都未见的赔的起。
而这位旁边的同伴呢,看上去也不好惹。
胳膊能跑马,肌肉似铜铁。
大冬天穿着一副明光铠,胸口虎头是威武逼人。
冲天眉,虎豹眼,脑袋上的发髻扎的是根根直立,满脸不怒自威的煞气。
好一员虎将!
但就是这么一位虎将,在听到了来人之言后,似乎对对方几位恭敬,不自觉的身子矮了一截,恭声说道:
“回大人,今日是授衣节,百姓们出来置办衣物过冬,自然是热闹一些。”
“嗯……”
书本网